了许正行,其实我也想不到这里。”
“啊!”贾敏坐直身体:“我还一直以为,梁家因为老梁大人的遗言,三代之内不准出仕,所以特特的选了一个没什么根基、书又读得好的许直呢。”
林海压着声调大笑:“果然是夫人,一说就说到了点子上,可不就因为这个。要不然梁家侄女怎么会快二十才出门子,固然是为了引入外援,可父亲爱女之心也不是作假,因此子元兄精挑细选的拖到了去年。”
果然有这个缘故,贾敏叹道:“希望他们这一辈也都能过得顺心如意才好。”
林海搂着她没说话,这种事就得看个人缘法了,就如他和贾敏,也是林贾两家联姻,哪怕经过了三庶人之事,他们也过得很好。可是如当年京中缮国公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就过得乱七八糟,三庶人之事以后更是接连殒命。
为之奈何。
夫妻二人商定好了,等到贾琰殿试之后再透给两个孩子知道,如今只让丫头们陪着看顾着,许他们多见见面也没什么。免得太早知道,孩子们相处倒别扭起来,贾琰又要会试、玉儿心思细腻,若是想多了反而不美。
紧接着,端平二十八年大年初二,林海陪着贾敏回荣府娘家,老太太同贾政的话,让这对夫妻庆幸总算他们夫妻事先沟通了一番。
林海与舅兄们自不必说,只说正房里,老太太拉着女儿的手道:“过年了,孩子们也都一年大似一年,你家里两个孩子的亲事,有什么打算没有?玉儿不必说,那琰哥儿也是你和姑爷看着长大的,同亲儿子也不差什么了,别耽误了才好。”
贾敏当时心中一紧,她像小时候那样倚在母亲身边:“太太,女儿有桩喜事想先告诉您呢,让女儿先说好不好。”
老太太含笑抚着女儿的发髻:“你说。”
贾敏看着母亲充满希冀的目光,还是狠下心说道:“女儿和您女婿商量过了,为黛玉定下了外甥贾琰,只是因为外甥今年会试,未免分心,暂没有宣扬出来。”
老太太的眼神黯淡下去:“啊,这样。”
贾敏握着母亲的手:“太太,琰哥儿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性子好、知道上进,最要紧的从来对黛玉也好。我还记得太太为我定下婚事的时候特意对我说,林家公子出身侯门,家里人口又少,性格也好,父亲很放心。”
唉,老太太轻轻叹息,从靠枕上直起身子,叫了大丫鬟鸳鸯进来:“你去,去我房里将我之前让你收起来的小匣子抱出来。”鸳鸯自去了,老太太看着女儿的目光心里一软,她也知道,不管怎么看,非要挑毛病也只能挑贾琰父母双亡。
旁的,任谁来看,贾琰都比贾宝玉更适合做女婿。
鸳鸯抱来匣子又退下去,老太太将匣子给了贾敏:“我原想着,玉儿及笄的时候……你先拿回去罢,算是外祖母为她添妆。”
贾敏没动,老太太叹口气,将女儿拉到身边:“我原来只是想着,你史家表兄表弟家里的女孩子也都是好的,你选一个定给琰哥儿,也不算辱没了他,女婿也不会不乐意;而玉儿,唉,就当宝玉缘浅,不必再提了,你别多想,听话,拿着。”
匣子被推倒贾敏手里,她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这才将匣子收下,靠在母亲怀里:娘……
“季夫人啊。”贵妇人含笑看了季宽一眼,“老爷也瞧瞧,咱们老七倒是净能碰上实诚孩子。”她说着还拽了一下那个男人的衣服,贾琰垂手而立,没看到鬓发花白的老男人无奈的看着贵妇人。
而后就听季宽的父亲笑道:“是林如海的外甥?荣国公府金陵族人?已经出五服了是吧。”
贾琰心中一惊,更恭敬答道:“学生正是,您说的都对。”
“荣府贾氏,也罢了。”他沉吟一会,室内鸦雀无声,贾琰的后背都湿了,才听他说:“我与你母亲再走走,你与小贾许多未见自去聊聊吧。”临走的时候又告诫季宽“与人相交贵在坦诚。”
季宽垂手侍立,聆听父亲的训教,只是唯唯而已。等到送父母上车离去之后,才对贾琰道:“伯衡不妨同我一起走走?”
贾琰道:“敢不从命,在下先让家人送表弟回家。”季宽点点头。
贾琰顾不上许多,直接让丫鬟们退出去,他进车厢里悄声对黛玉交代几句,又让沈孝等送“表少爷回府”。他自己只带着韩长生、阿原和几个家丁就是了。
目送黛玉的车离开,贾琰才与季宽翻身上马,横竖这时候在外面行走的人不算多,只慢慢地往京郊去了。石光珠没有随着那对夫妻回去,而是跟在季宽身边,出了西城门之后,季宽将随侍都打发远了,笑道:“小贾心中也有所猜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