琰看着黛玉瞧着自己的笑容,心里暖烘烘的。
贾敏听下人说琰大爷同大姑娘两个人就是看着对方笑的时候,她也笑了,算是放下心来。父母就是这样了,再怎么放心,也怕孩子们出的不好。总盼着他们顺顺利利无灾无难。
如今,贾琰还是上午去翰林院、午后就去楚王府中。他这一科的状元因为四六骈文写得极好,被皇帝放在翰林院参与草诏;而榜眼的学术功底着实不错,又是礼部尚书陆泰清的学生,直接被陆尚书抽走去参与编撰《吴会典》。
庶吉士们自然是全职翰林院观政,而贾琰因为被皇帝给了实职,倒是在王府里待的时间更长些,偶尔更是住在楚王府中。十日休沐的时候,他压根不回家,还是一样溜到林府蹭吃蹭喝,负责给黛玉输送各种“闲书话本”,还给她将翰林院的各种趣事。
不过其中一件事,贾琰没有说,他的同科—二甲第一名传胪陈璂陈白楼在背后说是非。还是旁人告诉贾琰的,陈璂说他简直做了上门女婿,“有个好舅舅、好岳父就是好哇。”言下之意,贾琰能得到陛下青眼都是因为出身的缘故。
贾琰倒没生气,这话吧,其实说的也不算很错。贾琰很有自知之明,以他的天赋能考上举人就是极限了,现在饶了一个探花,和皇帝“求全”的心理、长辈们帮他谋划押题都有关系。否则百余名进士,难道同进士真的不如一甲二甲?
真的做起官来,说不定同进士做的更好呢,就如石光琳。这位石家三爷考中了同进士,可是考庶吉士的时候,硬是将许多二甲都比了下去,如今也在翰林院观政,且人缘极好。不过,要让贾琰说,过犹不及,这位石三爷的名声人缘,好的过分了。
他对石光珠说过,不过石光珠只是笑笑:“缮国公府在京中的名声这些年才缓过来,不过石光琳平素也不同世交家的公子来往,都是与读书人走得近些。都是老爷子帮他筹划的,不知道缮国公他老人家究竟想押个什么宝。”反正石光琳目前中规中矩,与贾琰倒也说过几句话。
自皇帝让御史中丞检校长史之后,又是频频为楚王加恩,一时京中侧目。司徒阔当然高兴,可是高兴之下也颇不自安,他的哥哥们已经盯上他了。不过一月的功夫,燕王、齐王,甚至过继出去的六哥晋王都请他喝酒吃饭,谈话里拉拢、敲打,甚至讥讽都不少。
“父皇究竟想要做什么呢?”司徒阔叹气,石光珠跟着犯愁,只有贾琰笑着为二人斟茶。关于这件事,梁寂曾经委婉的转告了父亲梁纶的看法,贾琰也问过林海,他们二人给出的答案基本一致:皇帝开始着手搅混水了。楚王机会很大,如今能看出来,皇帝并不讨厌楚王……
贾琰笑道:“殿下是当局者迷,”他递过茶杯,请司徒阔、石光珠都坐下,“如今能看到,陛下对殿下也是寄予厚望的,可是殿下有一个弱点,且短期不好将这个弱点消弭。”
司徒阔略一沉吟:“因为我母亲的旧事?”
“啊,不不不。”贾琰笑道:“那等书生之言,是不足为凭的。殿下的短板,乃是殿下的年纪,您太年轻了。虽然三庶人之后,陛下对诸王监管很严,可是燕王、齐王毕竟年长与您,多年来也代天子举行过祭典祭礼。”
石光珠点头:“不错,外头人说起来,的确只知道燕王、齐王,最多加上六皇子过继这件事,底下的都叫小皇子。”
“正是,所以,陛下如今出手。厚赐殿下您,一举让您成为朝野瞩目的对象,然后,如果陛下的确对您有意,就会有后手。”贾琰说到这个有些尴尬,没在接着说。
司徒阔倒是毫不忌讳:“如果父皇无意立我为储,至少最近就不会有什么动作,任我受到猜疑。但是就算如此,他已经将水搅浑了,浑水摸鱼,还是对我有利。”
贾琰微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司徒阔身边的太监高亭轻快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他跪在门外报信:禀七爷,陛下下旨,升故荣国公贾代善孙女、工部员外郎贾政长女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
石光珠猛地站起来,一脸不敢置信,掀开帘子问:“小高,你说的是真的!”
高亭笑道:“此等大事,小臣怎么敢妄言。”
司徒阔靠坐在小凳上好一会才道:“伯衡真乃我之……罢了,说这些倒显得生分了,我必不忘伯衡大才!”
贾琰毫不心虚收下了感谢,他趁热打铁说道:“不,这并非是在下的才华,这是陛下对您的爱子之心,楚王千万留意,不要辜负陛下这片心。”
司徒阔显然明白这个道理:“我自然会做个好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