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防的窜进来,吓得他险些砸了药瓶子。
该死,他好像忘记锁门了。
“秦将军你在做甚,我睡不着。”
叶长安今日高兴的过头,夜里睡的不怎么踏实,迷糊了一会醒来,发现秦将军不在身边,以为他去了茅房,可等了好一会不见他回来,这才起来找他。
见浴堂门关着,里头还隐约有声音,心说秦将军怎么大半夜来洗澡,一好奇就推开了门,正看见秦将军裸着后背,不知道在干嘛,看起来又不像沐浴,奇怪的很。
说起来成亲许久,她好像都没有这样正大光明的看过秦将军的身子,两人腻歪的时候大都黑灯瞎火,反正稀里糊涂的也顾不上看他,当然秦将军害羞也是有的,连沐浴换衣都要背着她。
乍然见了,叶长安先是一阵面红耳赤,而后觉察到有些不对劲,她方才一瞥眼的功夫,看见了秦将军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疤,尽管没看的很清楚,但骇人程度一点都不少。
“你怎么起来了。”秦未慌忙背过身去,手里的药瓶攥紧,本想着拿衣服盖上,又觉得刻意,故而就没着急穿。
“秦将军你受伤了吗,让我看看。”叶长安压抑着心里的忐忑朝他走过去,她一边安慰的想,秦将军以往征战沙场,受伤肯定不能避免,连她自己都好多伤疤不是吗,所以肯定是旧伤,一定是。
“没事,不是说了现在不能看么,等以后你生了娃娃,我一定给你看如何?”
“你不让我看我会乱想的,反正刚才也看了七七八八,你不如让我看清楚。”叶长安这回执意要看,她越发觉得秦将军这样瞒着她是有事,都怪她以前粗心,秦将军说没事她都信了,现在看来恐怕不是那么回事。
“是在上药吗,为什么不叫我那,就是没把我当自己人。”叶长安一下夺过他手里的药瓶,放在鼻下闻了闻,“难道上次的伤还没好?”
秦未情知瞒不过去,索性不拦着她了,“是没好利索,倒也不打紧,我之前受伤用药过猛,孙郎中说一般的药对我无用,伤好的也慢些,不过迟早都会好,不必担心的。”
叶长安蹙眉,那得是多重的伤才会用大量的猛药啊,“是之前对柔然那次吗?”
“嗯。”秦未轻轻应了。
叶长安不再问了,不用他说也知道是何等的惨烈,秦将军受的劫难是旁人不能想象的,即便离他如此近,她都不能体会万分之一。
她转到他后背,明明白白的看见了这些劫难的印证,心口好似被什么给堵住了,眼睛盯在他后背那道贯穿刀疤上久久不能离开,疤痕历久弥新,诉说着当年的惨痛。
换个人来怕是要给劈成两截了吧,他是如何忍受的那,痛不欲生的滋味只能生受,所以他才比一般人不怕冷,比一般人能忍么,大概寒冷彻骨都要好过那样的痛苦。
叶长安哆嗦着手指抚摸上去,层层叠叠纵横交错,很难摸到一块完整的皮,新的箭伤正在一块伤疤上,隐约有些溃烂,新伤旧伤叠加,看的人触目惊心。
秦未的肩膀不由自主的紧绷,既紧张又担忧,“害怕就不要看了,不是说了对娃娃不好么,再看下去,我就要害羞了。”
叶长安手指沾了些药轻轻抹上去,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后背再次紧绷,“秦将军别担心,我又不嫌弃你,不就是几道疤么,我身上也有啊。”她忽然附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在我看来,这才是男人的象征啊。”
秦未耳根一红,无奈的失笑,他此时就如同交出秘密的孩童,有忐忑,有庆幸,还有那么一丝羞赧,内外都扒光了给她看,他这算是大姑娘入洞房,什么都交出去了。
“看了就不准始乱终弃,我可是从来没给别人看过的。”
“你还想给谁看那,哼!”叶长安给他缠绕着白布,故意从后面抱住他,抱完了再松开,就好像始乱终弃的负心汉,闹的秦未抓心挠肺的。
让她上个药还真是遭罪,秦未如同修行一般压抑着不安分的心,在某人毫无眼色的挑逗下终于忍无可忍,把她拉到身前从后抱住,咬着她的耳朵恨道:“惹火么,不怕我办了你啊。”
“我只是在上药啊秦将军。”叶长安颇为无辜,“哎呀你都受伤了,快趁早别想了,要是伤口再裂开可更要命了,反正伤好之前,你就老老实实的什么也别动,以后沐浴上药换衣裳就都交给我了。”
“成心气我是不是。”秦未咬牙切齿,“不怕哪天落我手里么。”
自从她怀了娃娃,两人就像是回归了朋友关系,除了每天睡在一处,连亲热都少了许多,并非不想,是怕伤了她,人家秦将军忍得辛苦,她却来挑逗找事,完了还不承认,不是找抽是什么。
秦未心说还不如去战场多待几个月那,想起她又是要给他换衣裳又是沐浴的,这日子还怎么过。
“不定谁落谁手里那!”叶长安不服气,“不信咱走着瞧。”
秦未气乐了,埋在她肩头笑起来,挺好,他就喜欢她这不讲理的样子,反正娃娃就快要出生了,看她嘴硬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