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孟一安的话,孟祖清开始满屋子的乱转,林妈正好进来,好奇地问:“您老找什么,我帮您找。”
孟祖清气呼呼地说:“行,你帮我找找看,有没有打人顺手一点的家伙。”
“……”林妈愣住,这又是唱哪一出?
抬眼望去,孟一安像木雕似地杵在院子里,还真一副在等家法伺候的样子。
林妈忙小声劝:“他这又怎么惹您生气了?”
孟祖清气的胸痛,手痛,脚痛,浑身痛,拉着林妈,痛不欲生道:“你说说看,好不容易有个眼光有毛病的姑娘瞧上了他,人家还主动大胆地表白,他倒好,拒绝了,硬生生把人给气哭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眼光有毛病的姑娘?
林妈哭笑不得,这样损自己孙子真的好吗?
她忍住笑,接着劝:“您老不要生气,一安这孩子就是这性格,凡事都想太多,所以还得慢慢来。”
孟祖清大喘气,嗓门提高:“都二十八的人了,还慢慢来?你看人家老张头家女儿,孩子都上小学,说不定都会谈恋爱了。你再看他……你看看他还一副死不开窍的样子,你说说看,我还有几年活命,他这真是要让我死不瞑目呀!”
老人家气的不轻,林妈忙叫:“一安,快过来给爷爷认个错,别给气出病来了。”
孟一安只觉得懊恼。
昨天就是不想让爷爷误会,才将他先支走,自己留下来等娄梦。
结果,还是把事情给搞砸了。
他僵了一会儿,随手拿了扫把在手里,走过来,往孟祖清手里一塞,站的笔直:“爷爷,你还是打我吧。”
“你以为我不敢?”孟祖清气的七窍生烟,高高举起扫把,倒底还是舍不得打下去。
将家伙一扔,年迈的老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久久不言。
林妈叹气,摇摇头做早餐去了。
今早爷俩火气都太盛,还是熬些百合莲子粥吧。
让爷爷如此生气,孟一安心里是难过的。
他们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就是彼此的命。
他也曾问过自己,为了爷爷,难道就不能试着去谈一场恋爱吗?
答案是肯定的,他愿意,要他的命都愿意,何况只是让他活得看上去正常一些。
但,每次到关键那一步,冥冥之中,就像有人拴住了他的脚步一般,就是跨不出去,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他就是无法战胜自己,无法说服自己为什么一个人过的好好的,非要去费尽心机地认识一个陌生人。
再相互试探,相互猜疑,最后运气好的话,再相互决定一起往下走,然后分离或死亡。
运气差的话,也许两败俱伤,也许不欢而散……
总之,有什么意义呢?最终还不是总有人要先走。
他很矛盾,如果只是为了满足爷爷的愿望而去开始一段感情,那对对方来说,不公平。
可是看到爷爷如此伤心,他也心如刀绞……
这个难题对孟一安来说,比任何疑难杂症都还要让人束手无策。
客厅里,落针可闻。
孟一安久久地站在爷爷面前,以沉默相陪,表达着自己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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