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宸看了她片刻,忽然就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隔着飘落的雪花,将她的手指直接从自己的衣襟穿过,按在了心口。
冰凉的掌心乍然熨帖上他温热跳动的心房,苏霁月心头一跳,赶忙想缩回手,楼宸却按住她的手不放。
“摸到了吗?”他压低声音问,“那一处疤是为你落下的,我楼宸的心给了你,从此心口里刻上的只会是你苏霁月的名字!”
“倘若有一日它不忠了,你尽可将它毁去。心不忠,留着又有何用?”
掌心下的斑驳纹路让苏霁月一颗心狂跳不止,好一会儿,她才伸出手来,将他的衣襟拉开,露出心口那一处伤疤。
微弱的红光之下,那斑驳的伤口痕迹十分清晰可见。虽然当时刺下的只是尖细的簪子,但伤口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小,尤其是落在心口上,那斑驳的纹路好似又看见了当日次处鲜血淋漓的场景。
苏霁月眸光跳动着,良久方才收回手来,别开眼去。
“那你的莫秦驸马身份呢?难道你还能不要了不成?”
楼宸沉下眸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那个位置不是说放就放,倘若我从此不问不顾,死去的母妃、宫中我辛苦多年培养的线人、一直支持我的朝臣乃至暗杀们千百号人,他们的最终下场都逃不过一死。皇家本就是尔虞我诈,月儿,我的身份摆在这里,便注定不可苟安一世,若是能,早在懂事的年纪就该选择退出,而不是等到现在。”
“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我的身上背负的并不只是我一人的性。我若亡,身后的人也必不可逃脱。这么多人的性命一脉相承,从他们选择我的一刻起,我就必须得对他们负责,这早已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
“那你就去当你的驸马爷,找我作甚!”苏霁月说完,转身就走,再不欲多说!
心口有万千思绪,她早就知晓他身上所肩负的东西,天下不是说放就能放,她也并非不能理解,只不过,天下这二字太过沉重,代价太大,她付不起!
“月儿!”
楼宸跟上前去,苏霁月没有理他,直接入房关门。
房门在合上的一刹被他顶开,楼宸的面容出现在门后,一脸无奈之色:“月儿,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解释清楚可好?”
苏霁月看了看他,却并未松手:“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也不想看见你。四周都是住户,你自觉点赶紧离开,别吵醒别人!”
话音落,见楼宸还想进来,苏霁月直接面色一冷:“松手!”
楼宸看了看她,企图继续解释:“月儿……”
“松——手!”苏霁月连声音都寒了。
楼宸抿紧了唇,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是在她冰寒的视线下败下阵来,松了手。
“啪”的一声,门被苏霁月关得死紧,随后她转身上了榻,再不看外头的人一眼。
门外似乎就没了动静,苏霁月在榻上躺了好片刻种,也不知道他走没走。但她也没有上前去开门,就这么熬到了早上,天色刚刚亮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店小二惊讶的声音,只听得他诧异道,“这是哪位客官?来寻人吗?”
“恩,寻我媳妇儿。”
后面店小二说了啥,苏霁月再没听清,只是心头又气又恼。好不容易等店小二离去了,她拉开门,果然见了楼宸还穿着昨日的衣服站在门外,竟是在外头待了一夜。
他一身黑衣,倚着栏杆而立,身姿挺拔修长,许是因为熬了一夜的缘故,面上可见些许倦容,但丝毫不改清俊面目。而这会儿天色尚早,若是再晚一些,客栈里人来人往,他站在这里不说容貌扎眼,光一个大男人便足够扎眼的了。
看见苏霁月开门,他抬目看了过来,眉目并不见多急切,可脚步却朝这边迈了过来。
“醒了?”
苏霁月看着他:“你杵在这儿作甚?不是让你走了?”
楼宸看了她片刻,道:“你在哪儿,我自然在哪儿。”
“我跟你没关系,你回去找你老婆去……楼宸!”苏霁月气不打一处来,他竟堂而皇之就这么迈入,被她先一步拦住,他的目光凉凉看了过来,“刚才店小二没来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路过的人盯着我看,你确定要这样跟我僵持不下?我惹人误会了不要紧,你住在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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