讼权,并且不要求任何赔偿,还找了律师将闹事家属尽数从警局解救出来。
何潇亦说:“他们家里死了小孩子,对于一个家庭和一双父母来说已经够残酷了,我这点儿小伤算不了什么,不必追究”。
听了何潇亦的话,倾念不再反感,原来看起来那么讨厌狡诈的男人,骨子里竟然是这么一个善良的人,“没想到你还这么善解人意。”这么久以来,倾念第一次对何潇亦露出笑容,尽管那笑里带着疲惫。
何潇亦摆弄了几下胳膊上缠绕的纱布反问倾念:“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像个毫无同情心的坏人,或者是无恶不作的大混蛋?”
“嗯,之前看着像,不过现在不太像了。”倾念拿开何潇亦摆弄纱布的手,制止道:“快别碰它了,手臂都肿成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乱动呢,如果再严重怎么办。”
“我倒希望它再严重些。”何潇亦伸出没受伤那只手想去拉倾念。
倾念闪身退后一步,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何潇亦:“等会儿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不过辛辣刺激的东西暂时还不能吃。”
何潇亦识趣的收回手,又摆弄起受伤手臂上的纱布说:“想吃你亲手做的东西,不论是什么都好。”
“我不会做饭的。”
“那我就一直饿着喽,饿到你会做了为止,我可是为你受的伤,你会连一口饭都不肯给我做吧?就当做是补偿我挨的这一板砖了。”
倾念对何潇亦是有愧疚的,谁叫他是病人呢,不与他计较,想了半天倾念才说:“那我煮泡面给你吃吧。谢谢你这些天这么帮助我,那些为了我面对媒体澄清的人是你找来的吧?还有新闻不再报道这次事件也是你联络的吗?”
“你知道了?”何潇亦装作惊讶:“举手之劳,不用在意。倾念,你笑起来很漂亮的,却为什么总是不肯笑呢?”何潇亦饶有兴致的打量倾念,对于她的问题只寥寥几句带过,因为那些对媒体澄清的人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没觉得我不爱笑,你好好休息,我去借用医院的食堂给你煮泡面,很快回来。”
何潇亦向病床靠去,享受的说:“我想吃海鲜味的。”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倾念,他看倾念的目光中,似乎充溢着爱慕之色。
倾念果断拒绝:“海鲜味的不行,有伤禁止吃海鲜。”
何潇亦狡辩:“禁吃海鲜,可泡面里只是调味料,不是真的海鲜。”
“我说不行,要么你自己去煮。”
闻言何潇亦终于闭起嘴巴。
倾念走出病房后,何潇亦那双狡黠的眼立刻原形毕露,阴阳怪气的自语:“沈倾念你是否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纵使你心里只有黎业尊,总有一天我会得到你,拥有你。虽然费了不少麻烦,呵,不过我喜欢,就算最终不能得到,我也不会让黎业尊拥有。哼,黎业尊,路还长呢咱们走着瞧。”
说着说着打了一个响指,眼中有凌厉一闪而过。随即拨通了一串电话号码,语气突兀变得阴狠:“你们这次做的很好,说好的三十万我已经打到你账户,现在立刻带着你全家老小离开这座城市,永远别再回来。”
“是,是,何先生您放心,我们立刻就走,诬陷沈倾念医术不精害死我女娃的事儿,我们做的您还满意吧?唉,要不然我那拖油瓶的女儿也活不了多久,这次发病我故意晚送去医院,能为您贡献一份力量是那小拖油瓶的福气。不过打您那一砖块可真为难我了,还要不太伤着您,还得要打到轻微的骨折,这可真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心思才……”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
何潇亦自觉他已经算得上心狠的人,然而这个父亲竟然为了区区三十万便出卖亲生女儿的性命,简直丧尽天良,也不知他那苦命的女儿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投*胎*到这种人家里做子女。听得不耐烦了,何潇亦厉声斥道:“啰嗦什么,你不就是想多拿些钱么,明天我会再多给你们二十万,就当是给你们那死去的女童送葬了,然后赶紧滚,滚得远远的,这辈子都别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好,好,何先生真是爽快人。您放心,我一收到钱立刻滚,保证滚得远远的不让您见着心烦。”
何潇亦鄙夷的挂断电话,自言自语:“天下竟然会有这种见钱眼开的父亲,亲生女儿性命都无所谓,呵。”何潇亦阴冷的表情在倾念回来前又变得温文尔雅、善解人意。
经过倾念半个多月的精心照顾,何潇亦的手臂已完全康复,倾念也不会再觉得那么愧疚了。
“为了表示对于这两个月你照顾我的感谢,我决定带你去旅游,你喜欢去哪里?我去订机票。”甜品店内,何潇亦心疼的看着瘦了一圈的倾念,想去抚摸她的脸庞,犹豫着没伸出手去,因为他知道倾念一定会躲开。
“我应该做的,你不必谢我,毕竟你是因为我受伤的,那天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替我挡下了那一块砖,我都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健健康康的站在这儿了,所以是我要谢你才对。”
“名义上你暂时是我女朋友,随时为你抵挡伤害是我的责任么。”
倾念赶忙澄清:“不要开玩笑了,我们只是做交易而已,你想得到你的股份,我想知道冰儿的事,别说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就算是,我就真的值得你为我奋不顾身吗?”
何潇亦坐直身体,头往倾念这面探过来:“你说呢?”
倾念见势不对,连忙转移话题:“已经半个月了,你的股份也转移得差不多啦,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了。”
“只要你陪着我演完最后这几天,我拿到最后那两家的股份,自然会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你,我听说黎业尊好几个月不联系你了,不如,不如你真的做我女朋友吧。”
倾念很想说不能再陪他演戏了,可看着何潇亦认真的样子,想想离她想知道的事不远了,硬生生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知道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尽快想办法从何潇亦口中得知冰儿的事。
“倾念,你们怎么也在这儿啊?”韩初雨从甜品店门口向倾念招手。
“你看是初雨来了,叫她过来这边一起吃吧。”说完不等何潇亦开口,叫了韩初雨过来坐。
韩初雨的突然出现,将倾念从尴尬艰难的境界中解救出来。
“呵呵,她来得还真是巧啊。”何潇亦的脸上迅速地闪过一丝不快,即刻恢复笑容满面的模样跟倾念迎接韩初雨:“正巧你来了,不然倾念我们还打算叫你一起出来吃饭呢。”
“哦?是么?”韩初雨撇嘴斜眼瞧着何潇亦,心知他说的是反话,“潇大少爷肯赏脸跟我这个小人物一桌吃饭,真是罕见。”
何潇亦懒散的倚在桌边,俩人杠了起来:“又不是第一次跟我吃饭。”
“初雨一定饿了吧?快点儿先叫些东西吃。”倾念赶忙打圆场。
韩初雨招过服务生递来菜谱:“说到底还是我们家倾念对我好,嗯,来一份抹茶香奶糕,一份紫薯饼,一份桂花糖冻,再要一杯柠檬奶茶。”
不到五分钟,韩初雨点的食物已被送过来。
看着那些一个比一个甜的食物,倾念凝眉:“那么多甜食,吃起来不会腻么?”
“不然我还全部点酸的?我可不喜欢酸味。”心里本来就酸,再不吃点甜的还得了?韩初雨吃了口抹茶香奶糕后突然大呼小叫起来:“糟啦糟啦,来不及了!快,倾念快跟我走。”说着抓起倾念匆匆向外跑去。
何潇亦适时拦下,眼角有微微怒意:“韩初雨,你到底想干什么?”
韩初雨一脸无辜:“不干什么呀,我跟莎莎写真摄影约好的下午一点半去拍写真,这都晚了二十分钟了。”
“拍写真你干嘛非拉着倾念一起?”何潇亦很气韩初雨破坏了他精心设计与倾念的午餐。
韩初雨脖子一梗:“你这人脑子怎么不会转弯呢?我是跟倾念一起拍写真,不拉她去难道叫我拉你去不成?我可不愿意跟你这个不安好心的大灰狼一起拍照片,哼。”
“你……”何潇亦气结。
倾念适时出来化解气氛,并与韩初雨一唱一和:“对不起何潇亦,我的确跟初雨约定今天去拍写真,都怪我不好忘记了,今天就不陪你吃饭了。”
见倾念这么说,何潇亦语气缓了缓:“那我开车送你们,顺便陪你。”
“不用了,我们自己打车过去就可以,不麻烦你啦。而且,拍照的时候本来就不自然,你去了我和初雨都会不好意思的。”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倾念给韩初雨递了一个眼神,韩初雨马上会意:“行了行了潇大少爷,拍完写真我负责安全的把倾念送回家,你就别跟着了,我们拍写真穿的衣服稍稍有些露,你非要跟去难不成想借机占我们俩美女的便宜吗?”
为保持形象,何潇亦不再勉强,嘱咐倾念当心,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开车走了。
见何潇亦的车开远,韩初雨立刻张牙舞爪的跳起来,手舞足蹈抓住倾念的手:“怎么样倾念,要不要感谢我大发慈悲的救你出苦海。”
倾念点了一下韩初雨的额头,浅笑:“就知道你最机灵了。”
两人笑着,往倾念家里走去。
她们都没注意到,就在餐厅不远处的拐角里,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商务车静静的停着,也不知在那儿停了多久,车窗微微打开一道缝隙,不断有呛人的香烟从车窗缝隙飘出,车窗下的地面有堆积如小山的烟蒂残骸。
“初雨,我不能跟何潇亦再这么耗下去,我觉得我应该跟你坦白,其实我是与他做了一个交易而并非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何潇亦说他与那天一起吃饭的几个人打赌我会答应做他女朋友,如果我答应了,那些人就会在半个月之内把各自公司百分之十五股份转移到他名下,如果我答应帮他赢得股份,何潇亦就可以告诉我所有关于冰儿的事情,何潇亦还说冰儿是业尊心底最大的伤痛,如果业尊走不出冰儿的悲痛就永远不会真正快乐,我和业尊也就不会真正幸福。”
韩初雨沉默了,不知在思索着什么,好一会儿才问道:“你是想了解黎业尊与冰儿的过去,再想办法解开黎业尊的心结才答应配合何潇亦演戏?”
倾念很无助,她说:“嗯,现在也就只有何潇亦能帮我了。”
韩初雨疑惑的神情告诉倾念她并不觉得何潇亦是个可靠的人:“帮你?他能帮你?倾念,你糊涂了吗,居然相信何潇亦那种人?”
“相信,也不完全相信。何潇亦总是阴晴不定,有时觉得他那么诚恳,有时又觉得他很狡诈。”自从得知冰儿的存在,倾念脸上的愁容就没消散过。
“不,倾念,你不能相信何潇亦,绝对不能。”韩初雨突然抓住倾念的胳膊,激动的声音都提高了一大截:“何潇亦绝对不会帮你,他肯定是在利用你。”
倾念脸上挂着大大的问号:“利用我?为什么?”
“凭借我对何潇亦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遵守诺言的男人,他阴险狡诈,善于心计,善于伪装,何潇亦这么做一定另有什么目的。你必须跟他划清界限,不能再拖延了,你这样做就算知道了冰儿与黎业尊的事,也会让黎业尊误以为你背叛了他的感情,到时候黎业尊还会原谅你吗?如果他不原谅你,即使知道了他的过去又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竹篮打水。”韩初雨一反常态的激动起来。
“都等了这么久了,我不想前功尽弃,何况业尊现在已经误会了,我想等事情结束再跟他解释清楚,相信他会明白我的。”
韩初雨使劲儿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倾念你太傻了,这只是你自己一厢情愿这么以为,黎业尊能不能体谅都不一定,何况如果他的过去很不堪很*私*密,他是不会想让别人知道的,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扒开他的伤疤呢。”
“对,初雨你说的对,我真是笨啊,一开始就错了,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会铸成大错。”倾念细心的摆弄着阳台上一盆酷似韭菜的花草:“找机会我去跟何潇亦谈,他能告诉我冰儿的事情最好,即便他不说,我也要跟他讲明白,不能再配着他演戏了。”
见倾念有悔意,韩初雨终于深深舒了口气。
那天倾念与何潇亦在黎业尊眼前并肩离去以后,黎业尊真的就再也没有找过她,就像她是陌生人一样,他对她再不闻不问,不,她连陌生人都无法比拟。
这让倾念痛心疾首,尽管如此,尽管再看不到这段爱情的华丽光芒,可她还在孤军奋战,坚持着守候最后可能来临的希望,很难想象她是下了怎样的决心的。
倾念苦苦的等,黎业尊却终是没再来过,于是她的心终于彻底死了,期望也幻灭了。
某一天,倾念突然想通,她可能已经彻底被*抽*离了黎业尊的世界,再不是可以栖息在王子羽翼下的美丽公主,而只是一个丢了王子的灰姑娘。
倾念和黎业尊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两人之间不免有误会产生,又不会有谁先自解释清楚,矛盾渐渐积累,决裂是必然的,只是迟早。
韩初雨眼见倾念一日日消沉,也跟着沮丧,想尽办法也无能为力,想来想去别无他法,试着打通了凌启安的电话,韩初雨在电话里稀里哗啦的说了一大通,也不知凌启安是否听懂了,只知道最后凌启安说了句“我来处理”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几日后,在倾念意料之外的,凌启安忽然来找她,自从上次仓促相见,距今已经近一年的时间了。
凌启安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脸色略显苍白,他在倾念身边坐下,过了好半天才开口:“小念,为什么要为难自己?”
凌启安的突然造访,让倾念回忆起了曾经在一起时的种种,不由得心酸,她淡淡的问了句:“好久不见了,启安,你过得还好吗?”
凌启安直直盯住倾念的眼睛:“我过得好不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