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后者罢了。”
但秦氏听了却半点都没被安慰到。
她想不明白,欢姐儿在顾家长大,顾家的家风极正,除了三房和七房的例外,其他房头都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却为何会让欢姐儿不知不觉间就有了这样的观念?
但最让秦氏无力的,却是她清楚的知道,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可能扭转欢姐儿在这件事上的认知。
自己生的女儿,秦氏哪里能不了解,纵使此时的顾青未面容恬淡平和,但她如何能看不出她眼底的坚定?
母女俩对视了许久,最终,却是秦氏先转开头。
“欢姐儿,如果这真是你想要的,那,母亲成全你。”
说完这句话,秦氏浑身的力气都似被瞬间抽尽了一般,只能软倒在罗汉床上。
并不是她就真的对秦明满意了,而是以欢姐儿如今的心态,只怕还真的不在乎她嫁的是谁,既然如此,与其让欢姐儿嫁去其他人家,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受委屈,还不如就让她嫁去自己的娘家。
再怎么说,她娘家的长兄与长嫂都极为喜爱欢姐儿,想必也会好好照顾她。
明明女儿的亲事已经初步定了下来,但秦氏心里却没有半点喜悦。
顾青未也知道秦氏现在的心情,静静在秦氏身边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怡华院。
就在顾青未走出怡华院的同一时间,被安置在外院的宁致远,蓦地睁开了眼。
宁致远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在梦里,他终于走完人生的最后一个瞬间,在他以为他会就因完全不存于世时,却离奇的回到了初生之时,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曾经的自己走着曾经走过的路,做着曾经做过的事,说着曾经说过的话。
直到……
直到父亲母亲因为洞虚道长的一席话,而决定带着他去清河。
在清河县,十一岁的宁致远第一次见到了九岁的顾青未,还被欺负得差点没哭出来。
只是这样想想,宁致远的嘴角就忍不住轻轻上扬。
如果,这些是真的,那,该是多么美好啊。
轻轻摇了摇头,宁致远眼中闪过自嘲。
他许是真的就要离开人世了,否则又怎么会做这种离奇的梦?
也许,对欢颜来说,没有了他,她反倒会活得更自在。
眼中一黯,宁致远手肘往后一撑,准备坐起来。
自从病重,他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坐起来过了。
没有预想中的艰难,手肘只这样轻轻一撑,宁致远便顺势坐了起来,然后,他便突然愣住了。
轻松,健康,这些感觉已经离开他许久了,久到他甚至都想不起来具体的时间,可现在,他却重新感受到了。
心神一震,想到某个荒诞的可能,他猛地将双手伸至眼前……
盯着眼前这双手看了许久,又在自己身上摸索了好半晌,宁致远终于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捂住脸。
然后,那微留了缝隙的指缝之间,便渐渐有了湿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