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牛车抵达镇口。
杨晴同方叔道了声谢,并付了三十个铜板,不给对方回神的机会,一溜烟跑了。
这大半夜的正是好眠的时候,扰了人家的清梦,怎么也得做点补偿,不然日后她也不好意思再麻烦方叔了。
夜深人静,杨晴一人独自走在街上多少有点害怕,好在方家兄妹院子的地段不错,离镇口还挺近,她快跑了半柱香的功夫就来到门口。
“叩叩叩!”
敲门声在小巷子回荡,杨晴紧了紧身上衣裳,警惕地环顾四周。
不一会儿,什么碾过小石子的声音响起,紧闭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露出一双阴森森的眸子。
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忽然瞧见一双泛着光的鹰一样的眼睛,杨晴吓了跳,心脏“砰砰”直跳,恨不能撞出胸腔。
“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林方朔的声音依旧阴冷,说话间看向女子的身后,在意识到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后,不自觉地拧起眉头。
“林叔好。”杨晴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温和道:“我是来找林杭的,能麻烦您叫下他吗?”
闻言,林方朔上下扫了女子两眼,轮椅朝后一退,缓缓消失在院中,没帮她叫人。
杨晴面上笑容一僵,咬咬牙,抬脚行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方家的小宅子一共有三间房,刨去林父方才进去的那间主间,就只剩以前的书房和以前文英的闺房。
心思一转,杨晴快步走到原本的书房前,轻轻叩响门扉:“林杭?”
以林杭的孝顺程度,怎可能让爷爷住在书房里,是以房间分配结果不言而喻。
果不其然,她话音方落,屋内传来应声:“阿晴姐姐?”
很快,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响起,房门叫人拉开。
林杭大喇喇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杨晴视线越过少年看向房内,发现并没有床榻,只是在文杰留下的案桌上铺了一床薄薄的粗布被褥,那被褥上还染了洗不掉的黄色水渍,不用想也知道是布庄里浸了水卖不出去的陈品。
意识到女子在打量自己的房间,林杭连忙偏身去挡:“阿晴姐姐,到底有什么事啊?”
“你快点收拾,跟我上山。”杨晴一手揪着少年的衣襟将人扯出来,随后毫不避讳地跨了进去。
桌子至多只有六尺长,就是她躺上去都没地方搁腿,更不要说高她小半个头的林杭。
“阿晴姐姐,你别看了。”眼看女子就要动手检查他的被褥,林杭连忙上前将人拽出来,慌张地把门关上。
他才松手,不等说些什么,脑袋上就挨了下。
“还不快去洗漱,磨磨唧唧的,耽误了我的正事当心我揍你。”杨晴说着,凶残地挥了挥拳头。
林杭揉了揉挨了一拳的脑袋,老老实实地去洗漱了,嘴上不忘道:“阿晴姐姐,男女有别,你可不能乱进我屋子。”
“就你屋子里那点东西,早看完了。”杨晴冷哼了声,双手抱胸,长姐的架势摆得十成十的:“你小子是不是没把我的话听耳朵里,那样的被子能睡人吗?”
现在可是冬天,那薄薄的一张被子盖在身上,保不齐就在睡梦中冻死了。
要说他们祖孙三人穷她能理解,她娘前前后后给了他们快一百两银子,他就是不匀点给自己买身暖和衣物,被褥总得足够暖和吧,这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
闻言,林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垂着脑袋,嘴上却是没有应声。
趁少年洗漱的空挡,杨晴推开房门,将他所有换洗的衣物全部翻出,丢在案桌上:“把这套衣服一起穿上。”
林杭刚洗完脸,湿漉漉的手在衣摆上蹭了蹭,为难道:“我还要留着换洗呢。”
包括他身上的衣物,他统共只有两套衣服,要是全都穿在身上,就没换洗的衣裳了,会发臭的。
“让你穿你就穿。”杨晴眼一瞪,林杭立刻就老实了,乖乖地将衣裳一件件套上。
瞧着少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杨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明明是为了他好,还摆出一副委屈模样,要是她妹妹敢这样……唔,她妹妹可乖了,每年冬天都穿得严严实实的,哪像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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