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会因故推迟没开,苏眉的事就吊起来没落地。
管委会也没苏眉大事发生。苏眉和颜小米,继续在给失地农民画饼,只要一天补偿款不到位,她们就得继续画。
画得久了,饼子越来越大,失地农民的胃口也被吊得越来越高。这就好比头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铁球。铁球底下,摆着一颗小小的鸡蛋。
一旦铁球砸下来,碎是不仅仅是一颗鸡蛋,还会有一个巨大的坑。这个坑里,必定会被推下去一些人去填。谁会被推下去,没有人心里有底。
除了苏眉和颜小米外,其他部门基本就能闲出鸟来。瑶湖集团项目部名存实亡,与之对接的管委会各部门因为找不到对接对象,已经完全处在风雨飘摇当中。陌然也不再如以前那样去要求他们了。反正他心里的有底的,现在是比耐心的关键时刻,谁退一步,都将跌入对方精心挖好的坑里。
管委会没事,他就想起何县长的要求来了。
何县长指示他尽量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还挂在他头上的乌有村支部书记和村长的帽子摘下去。堂堂一个管委会副主任,正县级的机构,负责人怎么还能是村支部书记和村长呢?何县长几天前突然让陌然辞去这两顶帽子,要求他必须安排接手的村干,一定是自己最信任的人。
陌然为此想了老半天,乌有村里他最信任的人,除了肖莹,还能有谁?可是肖莹是坚决也不肯接手村支部书记的位子,按她自己的说法,她现在只想做一个安静的小女人,过一段时间后,她要做一个美丽的妈妈,没心情,也没热情来为大家服务。
肖莹一提到肚子里的孩子,就像抓住了陌然的软肋一样,他再无勇气去动员说服她。
可是没有肖莹,谁还能让他放心呢?
齐猛倒是还能临时凑凑脚,无奈他身陷囹圄,前几天还被陪斩了一回,估计那天把尿都吓到裤子里了。
乌有村立村百年,一直就是齐家和李家平分秋色。李家人头脑机灵,善于做生意,干大场面的事。比如副镇长李大霄的爷爷,就是乌有村出去的商人代表。善于做生意的人,眼睛里通常都只有银子,而且善于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像齐家人,从过去到现在,就没出一个有钱人。
齐家人看不起做生意的李家人,认为做生意纯粹就是剥削别人。齐家人看不起剥削人的李家人,却又喜欢剑走偏锋。比如齐猛的爹,八岁行走江湖,一辈子几乎将大半个中国走遍,钱没赚到多少,眼界却比常人高得多。
因此齐家人喜欢当兵吃皇粮,比如齐烈,可是上过战场的人。
齐李两家,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永远都是谁也不服谁。两家的人都很多,几乎占了全村的一半以上,至于如陌然家的陌家、赵家、黄家和孙家,已经刚死不久的老福祖先,在乌有村里都是小户人家。小户人家通常都没话语权,在乡下,做认识事情都得有势力。这个势力很简单,就是拳头底下出真理。谁家人多势众,谁家在村里就有地位。反之,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要不,会活活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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