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的宁姨娘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个显然不安分的雁姨娘,老太太还真是怕母亲的日子过得舒心,牟足了劲儿的给母亲添堵!
锦澜心里暗讽,面上却不见异色,淡笑着道:“祖母可是起身了?我来给祖母请安。”
雁容见她往前走了两步,才忽的回神,赶紧出声道:“老太太昨夜里睡得不大安稳,这会儿又歇下了。”
还是不见么?锦澜心里冷笑眉目间却是惊讶,“祖母身子不利爽么?可有请大夫?”
“是,已经请过了。”雁容脸上浮起一抹不自然,讪讪道:“要不二姑娘晚些再过来?”
锦澜深深的看着目光闪躲的雁容,忽然露出个笑容来,“既然如此,待祖母醒了,我再过来。”说着便转身离去。
这也并非头一回,只不过出来应声的人由品月换成雁容罢了。
横竖她也只是为了周全礼数,今儿个是宫大夫进府扶脉的日子,加上藏在袖子里的木盒...老太太不见也好。
离开正房,锦澜头也不回的出了嘉裕堂,不过她心里虽急切,但一路上仍旧莲步轻移,掐着点儿同宫大夫前后脚进了水榭轩的大门。
“澜儿。”沈氏半躺在床榻上和宫大夫说话,看见锦澜进来,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欢喜,不由招手道:“快过来母亲这儿。”
女儿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来水榭轩了,不过她晓得是老太太的缘故,因此心里并不怪锦澜,反而心疼女儿这么小就要承担如此重担。
“母亲。”锦澜快步上前,拉着沈氏的手仔细端详着,许是有祝嬷嬷的照顾,沈氏脸上虽仍旧苍白,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多了,让她悬着的心安放了下来,“母亲可用早膳了?”
“用了,太太方才一起来就用了碗燕窝粥。”蔓萍笑眯眯的将沏好的茶端上来,又赶紧挪了个小杌子到床榻旁给宫大夫。
锦澜盯着蔓萍姣好的容貌,心里却记起了前几日文竹的回话,那日蔓萍确实不在水榭轩,至于是出了府还是在别的院子,就不得而知了。
为了不让母亲忧心,她特地吩咐不许将事情透露出去,因此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向母亲打听,不过沐兰所说的那条巷子,倒是让人去探查了,希望能查到些蛛丝马迹。
蔓萍见锦澜紧盯着自己瞧,不由笑道:“姑娘总盯着奴婢做甚?莫不是奴婢脸上有花?”
“没有。”锦澜敛了神,眯起眼半是玩笑半意味深长的说道:“蔓萍姐姐脸上没花,不过人倒越来越像一朵花儿了。”
锦澜的调侃让蔓萍顿时红了脸,“太太,您看二姑娘说的什么话。”
沈氏笑眯眯的看着,“澜儿说得也没错,我这屋里就属你长得最出挑,手又巧,算算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赶明儿在府里寻个得力的管事,再置办些嫁妆,也不枉你伺候我这么多年。”
“太太......”蔓萍垂下头,脸上的红晕染到了耳根子。
众人皆以为是害羞的缘故,唯有一直留意她的锦澜才发现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惊慌。
这个蔓萍,怕是真对母亲隐瞒了什么,锦澜眼底添了一丝冷意。
“好了,你先下去吧。”沈氏笑了一会儿,见她实在臊得慌,便出言解围。
蔓萍此时心乱如麻,恨不得早些离开才好,听了沈氏的话,急忙应了句便退了出去。
锦澜看着她匆忙的背影,便给沐兰使了个眼色,沐兰微微点下头,也轻手轻脚的跟着出了屋。
一时间,屋里仅剩下母女二人和一直坐在边上不出声的宫大夫及祝唐两位嬷嬷。
“嬷嬷。”锦澜抬眼看向唐嬷嬷,又看了看洞开的大门。
唐嬷嬷心神领悟,忙将门合上,又在大门边上守着。
锦澜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确保所有门窗都关严实了,才错眼看向宫大夫,“不知宫大夫可将方子上的药材都配齐了?”
宫大夫点了点头,“这是自然。”说着她便将身上背的药箱轻轻的放在紫檀木方桌上,“除了药引外,方子上的药材我已经按量配好,随时可以下罐煎药。”
锦澜微微颔首,双眼中满是感激,她看了眼沈氏,才缓缓将藏在袖子里的木盒抽出。
刹那间,香气扑鼻。
宫大夫双瞳一缩,蹭的站起身,错愕的盯着锦澜手里的木盒,“水沉香?居然是水沉香!难道里头装的是......”
“不错。”锦澜郑重的点了点头,将手上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到药箱旁,“里头就是母亲需要的药引子,雪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