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儿,你身材好容易才有起色,万一又病了可怎么好?”
锦澜起身偎进叶老太太的怀里,双眸中满满的湿气,咬着小嘴唇,一脸欲语还休的愧疚和不安,生生将叶老太太的心都磨软了。
“罢了罢了,过去的事儿就算了,横竖没出什么大事,不然......”叶老太太睥睨了沈氏一眼,冷哼道。
“哎哟,老太太,锦澜姑娘果真是个有孝心的,瞧瞧多招人疼,怨不得老祖宗听了也惦念着想见上一见。”吴嬷嬷看了老太太,又看了眼沈氏,最后目光才落在锦澜白璧无瑕的小脸上,面上的笑容愈盛了。
“说起来锦澜姑娘正是贪玩儿的年纪,莫说是锦澜姑娘,咱们府里的姑娘们每逢中秋,元宵,哪个不是吵着闹着要出去赏灯的?只不过在天子脚下,到底比扬州严谨了些,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叶老太太眯起眼,扫过吴嬷嬷笑得一团锦簇的圆脸,对这话的意思心知肚明。
原本在书信里便商量好的,只是她这会儿故意晾着吴嬷嬷,是想让本家明白,即便锦澜是旁支的姑娘,也是捧在手心上长大的明珠,并非轻易就能糊弄了去的。
以老祖宗的性子,越是如此,只怕她花费的心思便会越多,那么锦澜的机会就更大些。
这会儿吴嬷嬷忍不住开口,正中她的下怀,于是便笑呵呵的道:“澜丫头,我唤你来可是有件正紧事儿交予你。”
锦澜心里一紧,却得做出不明所以的惑颜,歪着头问道:“既是祖母的正紧事儿,按说澜儿不该推辞,只是澜儿担心万一耽搁了可怎么......”
没等她的话说完,叶老太太便笑道:“祖母可是那不知轻重之人?寻你来自然是你能做到的事儿。”
锦澜的心渐渐沉入谷底,老太太这是要让自己亲口应下,才打算说出让她做的是什么事了。
一旦应下,即便再怎么不愿,都得乖乖按照老太太的安排走。可若拒绝,万一老太太说的并非是上京之事,而是平常的家事,她岂不是成了不敬孝道之人?指不定老太太还会借此为难母亲。
这,可怎么办才好?
“怎么?澜丫头可是嫌麻烦,不愿帮我这老婆子?”锦澜眸中闪烁的犹豫并没有逃过叶老太太的双眼,她又想起方才雁容曾说大姑娘和韶姨娘在外头同二姑娘说话,心里当下便怀疑锦澜已知晓了她的打算。
叶老太太的话让锦澜一惊,不敢再多想,径直开口道:“祖母这是哪儿的话,澜儿怎会......”
“老太太。”沈氏站起身,适时的打断了锦澜的话,神色虽淡,语气却异常坚决,“老祖宗大寿,本就是可喜可贺之事,只是澜儿的身子一向娇弱,上回落水留下的病根儿尚未痊愈,司徒太医特地吩咐了不能前往苦寒之地。”说着便看了眼吴嬷嬷,“若这时候动身,怕是要在京里过冬,虽说京城并非北疆之地,可到底也比不上江南暖和。儿媳担心,以澜儿的身子,恐怕撑不住。”
沈氏的打岔,让叶老太太的脸色转瞬就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我会害了澜丫头不成?”
“儿媳不敢。”虽是嘴上说不敢,沈氏却连头都不曾低半分,仍旧这么和叶老太太对视着,丝毫不让。“只是老太太年初便上了京,直到前些日子才回来,好些事儿都不清楚。若澜儿的身子还和以前那般,即便去一趟也无碍。不过,前些日子司徒太医扶脉时说的话,想必老太太也是知晓的,澜儿如今的身子,比不得从前了。”
这番话说中了叶老太太的心坎,她一直便担心锦澜的身子熬不过去,若是上京时病蔫蔫的,容貌性情再好,又有什么用?想到此处,脸上陡然变得阴晴不定。
锦澜从叶老太太的神色中看出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想了想,便抓着叶老太太的袖子,抬起头,水灵灵的双眸中闪动着孺慕的光,“祖母自幼便疼着澜儿,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给澜儿,澜儿,澜儿愿意为祖母分忧。”说着嘴角微微一翘,眼圈却红了,“只是澜儿舍不得祖母......”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便只剩下浓浓的鼻音。
叶老太太也一直端详着锦澜,这孩子自幼便乖觉,无论和谁说话,都是一副柔顺乖巧的摸样,如今的样子,更是让人看着心疼。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顿时便犹豫起来。
“老太太,太太,二姑娘。”眼瞧着叶老太太脸上浮现出摇摆,吴嬷嬷心里当下便急了,眼珠子轻轻一转,便绽出笑容,上前一步,出声道:“请听奴婢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