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攥在手中。老太太情愿将一小半分出来让韶姨娘这个妾侍管着,也不愿意交给她。面上说得好听,为了她的身子,鸡毛蒜皮的小事无需她费神,而能过问的大事,往往又有老太太在上头镇着,哪轮得到她开口?
如今出了纰漏,却要拿她开刀么?
看到沈氏眼底闪过的讥讽,叶老太太恼羞成怒,但她到底还存着几分理智,并未与沈氏撕破脸皮,移开眼看向翠雯,冷声叱道:“好大的胆子!”
翠雯脸上面无人色,整个人抖成一团,哀戚地道:“老太太饶命,奴婢只是一时眯了心窍。奴婢的亲娘不小心摔断了腿儿,实在凑不出银子看大夫抓药,这才,这才......”说着便连连给给叶老太太磕头,“老太太饶命啊!”
叶老太太怒极反笑,“饶命?我若饶了你,往后一个个的都像你这般,那府里的规矩岂不是成了摆设?”说罢便喊了雁容,“带出去打二十板子,打完喊牙婆子来卖了!这等心灵手巧的丫鬟,我叶家用不起!”她一巴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茶盅都颤了下,里头清澈的茶汤顿时荡起一圈圈浅浅的涟漪,“还有,将那守门的婆子一并锁了去,吃里扒外的东西!”
沈氏听着叶老太太的怒骂,眉梢微微上挑,宁姨娘却是面色惨白,晃了两下,几乎快站不住了。
雁容见老太太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忙喊了两个丫鬟进来将翠雯拖出去。
锦澜则赶紧伸出小手替叶老太太捋胸顺背,一阵好劝。
翠雯走投无路,便挣扎起来,高声哭喊道:“老太太,老太太饶命啊!奴婢虽然做了错事,可只犯了一次,带入府里的也只是胭脂水粉,并不是什么害人的东西啊。求老太太开开恩,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胭脂水粉?锦澜帮叶老太太捋着胸口的手蓦然一顿,想起了春晓说的那盒香粉。眼看着翠雯就要被拉出去了,她顾不得多想,急忙开口喊住那两名丫鬟,目光灼灼的盯着翠雯,“你带的是什么胭脂水粉?”
翠雯看着锦澜,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奴婢也不知是什么胭脂水粉,只记得是用棕色的木盒子装着,那盒盖上还雕着朵兰花。”
锦澜险些便要叫出声来,这盒子不正和当初春晓说的一模一样吗?她迫不及待的抬眼看向沈氏。
沈氏的心也是颤了下,对锦澜轻轻颌首,又对叶老太太说道:“老太太,那日审问春晓时,她曾亲自招认用了这样一盒香粉。我怀疑,那香粉中掺了雪根鸢尾,只是后来让人去搜却怎么也搜不到了。”
叶老太太听了沈氏的话,并未作声,反而抬头看向跪在下面的韶姨娘。
沈氏的话和叶老太太的目光,韶姨娘心里便起了慌,陡然觉得有几分头重脚轻,好一会才稳住心神。
“那盒香粉你给了谁?”叶老太太面若寒霜,“还不从实招了!”
翠雯急声言道:“给了锦秋阁的瑞珠。”
“下作的小蹄子,你竟敢血口喷人!”韶姨娘强装镇定,一双妙目怒瞪着翠雯。
叶老太太冷冷地看了韶姨娘一眼,在这犀利的目光下,韶姨娘顿时住了嘴。
一直很少说话的叶霖脸上已说不清是什么表情,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让人去将瑞珠带来。
有翠雯在,瑞珠没撑多久便招了,“奴婢确实问翠雯买了香粉,可并没有什么雪根鸢尾的气味。”说罢便将一同带来的粉盒子拿了出来。
棕色的木盒子,盒盖上雕着一朵兰花,确实和春晓说的一样。
翠雯见了那粉盒,也点了点头,说就是这盒。
雁容自手中瑞珠手中接过粉盒,走到角落里打开一丝缝隙,凑到鼻端嗅了下,立即便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