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恭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太太,三姑娘和宁姨娘来了。”
沈氏眼中的笑意敛了几分,平静的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三姑娘叶锦娴和宁姨娘进屋,分别向沈氏行礼。
“母亲。”
“太太。”
沈氏摆了摆手,“都起来坐吧,惠秀,给三姑娘和宁姨娘看茶。”
“是。”惠秀应声而下。
叶锦娴和宁姨娘一左一右落坐在小杌子上。
“大热天的还往外头跑,若是中了暑气可怎么好?”沈氏的语气虽疏离,却透着淡淡的关切。
锦澜眸光微闪,不着痕迹的抬起眼打量宁姨娘。
柳眉杏眼,脸似莹月,一袭银杏色的如意双纹缎裳,腰间系着云纹锦带,勾勒出盈盈一握的杨柳细腰,看上去竟不像早已过了双十年华的妇人。斜斜的堕马髻上仅插着一支金镶青石福字碧玉簪,圆润的耳垂上挂着一对南珠耳坠,低眉顺目,宛如一朵吐蕊的空谷幽兰,越发显得温婉雅致。
这位宁姨娘自幼便在叶霖身旁服侍,沈氏还未进门之前就成了叶霖的房内人,瞧着样貌倒是不俗,就是性子太过软绵。以至于跟着叶霖的时间最久,份位反而是最低的,就连后来的韶姨娘爬得都比她快,直到后来生下叶锦娴才扶成了姨娘。
不过就算有了名分,她还是那个不争的性子,恨不得从所有人眼前都消失了才好。沈氏刚进门那会儿,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她几乎不出院门一步。如今沈氏卧病在床,免了请安后,更是深入简出,面儿都不露。若非叶霖念旧情,时不时上她那去坐一会儿,恐怕叶家上下都快忘了府里还有这么一号人。
前世锦澜虽和叶锦娴走得近,但见着她的机会也不多,如今细细看来,这宁姨娘的性子倒是和传闻一样,平淡如水。
宁姨娘笑得一脸谦卑,“太太这是哪儿的话,奴婢来给太太请安,这是应当的,就怕吵着太太。”她边说边打开一直捧在手里的锦盒,“奴婢为太太做了件褙子,就是不知合不合身。”
一抹碧色从宁姨娘手中抖开,宛如泛起涟漪的湖光,潋滟千波,衣角下摆绣着栩栩如生的桃花,乍看下竟像是流水映落花,意境从生。
沈氏赞道:“你的女红愈发炉火纯青了。”
宁姨娘仔细将手里的褙子原样折好放回锦盒内,“只要太太不嫌弃奴婢做得粗糙便好。”
锦澜忍不住扫了眼桌上的锦盒,这件翡翠色的缎织掐花对襟褙子,恐怕府里最好的绣娘想做出来都要费好大一番功夫吧?
沈氏看着正襟危坐的宁姨娘,半响才叹息道:“如兰,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
宁姨娘抬起头看了沈氏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去,呐呐道:“太太......也没变。”
沈氏一怔,眼底顿时流露出丝丝苦涩,没变么?昨日人比花娇,而今黯然失色,从春风得意到缠绵病榻,怎能说没变?
锦澜虽留意着宁姨娘,但叶不曾疏忽沈氏,见沈氏表情低落,抓着她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沈氏明白女儿的心思,便给锦澜投了个安抚的眼神,淡笑道:“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一人来也就罢了,怎么把锦娴也带了来?且不说外面日头大,来我这万一过了病气也不好。”
“母亲可是嫌弃我呢?”叶锦娴抢在宁姨娘前头接了话,她眨了眨明亮的双眸,撅起小嘴,一脸委屈状,“二姐姐都能来,我怎的就不能来?母亲分明是怕我将水榭轩里好吃的糕点都吃完了去。”她语气娇憨,仿佛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天真散漫,听着叫人生不起一丝怒意,倒觉得俏皮可爱。
沈氏嘴角泛起丝丝笑意,“瞧瞧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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