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免不了树敌,以致遭人陷害惨死宫廷。彼时,年幼不知人事,不为父皇宠幸,被人毒害,遭受羞辱,驱逐荒地,唯有努力以求上进,隐忍谋划蓄势待发,个中辛酸苦楚怕是寻常之人所不能懂的。
习胥说:“前尘往事,本该如过眼云烟随风散去,只道经历的人始终亦难忘……”
是啊,那种铭心刻骨的经历怎么能说忘就能忘的?身上背负血海深仇,如何相忘?他以为此生都要在这种没有温暖的尘世度过,然而他遇见了小五……不可否认,他被她打动了,她的身子明明娇小,却让他感到满心的温暖。
小五,人生总是无奈,我想与世无争,偏偏那些人不放过我。如今,我亲眼看你受尽这样的苦楚,我发誓必定睚眦必报。
此时,他深沉如海的双眸凝望天际,星辰消尽,黑幕一眼望不到边。
皇宫守卫森严,他怀里还有小五,更是不敢懈怠,手上的力度不敢减少,紧紧地托着小五的身子。宫内有大量武艺高强的侍卫,隐于暗处的护卫更是数不胜数,他的内功深厚,轻功亦是尚好,奈何步履稍快,踩碎了地上的枝节,引来无数侍卫。
“崔宛之,那边众多侍卫出动,必定事有蹊跷,我先去探探,你在这里别乱走动。”
“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习胥目明耳聪,极目远眺,便发现端倪。他一个扎实熟练的跃动,不动声色地朝那些宫中侍卫靠近,保持适当距离,又不叫人察觉。
龙天睿将小五藏在一处宫苑的连理树下,大树枝繁茂盛,四周皆是丛生的青草,携带着泥土的芬芳,小五安静乖巧地躺在草丛里。龙天睿深知,此时他已暴露行踪,那皇后必定知道他会劫人,明里暗里设了这么多人擒拿自己。
夜闯宫闱,此属大罪。
这倒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
龙天睿大掌抚摸着小五苍白的脸颊,她受了寒,必定要及时医治。望着她狼狈的模样,心里涌起从未有过的眷恋不舍。
他欲转身离去,而衣袍被纤纤的小手紧紧拉住,他心蓦地一动,蹲下挺拔健硕的身子,在她耳畔温柔地说道:“乖乖等我。”说完,又在她冰凉的唇瓣上狠狠一吻,将衣袍覆在她的身上。
小五似乎深懂其意松开手,龙天睿回头神色复杂地凝望她的脸良久,才掠身飞去。
此时,早已人影绰绰。
他戴了一张人面,身子腾飞,立于红砖宫墙之上,俯瞅下方来人。他不敢停留太久,更不敢恋战,双拳难敌四手,况且还有一个小五。身旁一抹黑影,龙天睿当下便知晓来人是谁,一个纵身飞向他更近的位置。
跟前伫立的黑衣男子,他一看便知是习胥,尽管他带着人面。
龙天睿毫不废话,看见习胥便道:“她受了重伤,现下不能停留,我引开他们,你带王妃从西门离开,必定要莫溯给我全力救治。”
习胥只是用力拍了拍龙天睿的肩膀,眼有深意。龙天睿似知己般深懂其意,寻到时机便凌空飞起,跃入另一处宫阁。
“快跟上,人在那边。”为首的领队眼尖,一眼瞧见了,沿着龙天睿的身影追去。
“上头说了,抓住来人重重有赏。”
不知是谁起的头,众人闻声追逐的身影越发迅速。
习胥来到小五身旁,毫不迟疑地抱起她,将她揽入怀中,越过高墙。宛之依旧等在原处,远远瞧见黑衣人渐近,欣喜不已。
“快带她回王府,找莫溯救治。”
崔宛之跃到习胥面前,瞧见习胥神色凝重,眉宇紧蹙,不安地询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习胥来不及解释那么多,只简单地回答:“王爷遭埋伏,我必定要助他一臂之力,你先走。”
她也知道今晚不同寻常,是那皇后设的计谋,知晓必定凶险,她一把握住习胥的手,很是担忧:“你多加小心,不能有事。”说完,便扶着小五的身子离去。
习胥瞧着那抹身影,苦笑。
龙天睿行迹已暴露,那些人必定不遗余力地追捕他。皇后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将他捉到,后果将不堪设想。那个狠毒的女人当年如何迫害闻氏贵妃,相关之人皆是连根拔起,他历历在目,习胥是亲眼看着龙天睿如何艰辛渡厄的。想到此,习胥不再迟疑,他猛地飞向那些人影,与之厮杀。
习胥收到那人凌厉的目光,回投一个放心的眼神,两人乃是多年知己,龙天睿了然,随即全力加入战斗。皇宫此时已是混乱不堪,越来越多的侍卫倾巢而出。
“不能恋战,速战速决。”龙天睿低沉的声音传到习胥耳中,那种穿破耳膜的速度众人没有听到。若是这样一味拼杀,只能消耗精力,并不能突出重围。
许是为首的侍卫首领察觉到了什么,他朝身后众多的侍卫道:“准备弓箭。”
习胥咬牙:“你快走,我殿后。”
龙天睿回首狠狠一瞥习胥,不理他的话。
龙天睿一副毫无所觉的模样,习胥看了怒极,一下奔到他面前,双臂使足所有力道奋力将龙天睿向上一举,龙天睿被抛出高墙之外。只听墙那头猛的一声:“放箭。”习胥一时不查,身中数箭,鲜血顿时血流如注,他的嘴角却依旧含笑。
生死之间,他依旧面带微笑,那般从容无畏。
习胥怎么也没料到,龙天睿那厮趁敌不备,又跃进宫中,迅速带他跃出宫墙。
“你管我做什么?那箭有毒……”
龙天睿狠狠瞪了习胥一眼,怒斥:“你给本王闭嘴。”又转头看了看陆晋中,才道:“晋中,快走。”陆晋中早已等候多时,龙天睿扶着习胥上了骏马,猛地一甩马鞭,那黑马一声嘶吼,便奔腾起来,陆晋中紧随其后。
习胥身中数箭,且箭身剧毒无比,情况危急。龙天睿神色倦怠不堪,他一心关切习胥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