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你答应过我不杀云儿的!”
“没用的东西!坏了本王的事!”萧勉一脚踹过去,厉斥道:“也不看看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就算将天下的女人都送到你怀里,你也没福消受!滚——”
云娘怔怔的看着倒地的他,怎么是他?!
“九王爷,你答应过的!你只杀宗皓轩,不会伤害云儿的!九王爷,你答应过的,求求你,放了云儿吧!”车苏急急爬起,双手拽住萧勉的两腿,抬头看向云娘:“云儿,求求九王爷,告诉九王爷宗皓轩在哪里,九王爷定不会伤害你的!”
她的眸底,嫌恶、可怜、迷惑,突然之间,她就那样笑了,轻轻笑了,勾起的唇瓣浸着几点血,诡异的红。
“车苏,你还算是男人么?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跪着求本王?哦,哦,是了,你现在可和以前不一样了!”萧勉恍然大悟般摇摇头,讥讽的看着云娘,尖刃抬起她的下巴:“萧依云,想不想知道你的车苏如今是个怎样的男人?你一定从没有想过吧!不过宗皓轩对你还是很在乎的,不然,又怎么会将你的车苏就那样给净身了呢?你其实该好好感谢本王,若不是本王,车苏早已经死了!”
久久,她瞥了一眼车苏,喝了一声:“车苏,你若还算是人,杀了萧勉!”
“杀本王?!他没那个胆子!”萧勉瞪了一眼车苏,冷冷道:“萧依云,别以为你的车苏还是原来的车苏,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他是本王的人,不,他是本王的一条狗,会吃人的狗!想不想知道,他在本王面前是怎样摇尾乞怜的?想不想知道——”
“够了!”撕心的挣扎,终再看不下去,她泪流满面的自藏身的林中走出,沙哑的嚷道:“够了,够了——”
“你——”
————
“你还要再杀多少人,还有再让你的双手沾多少鲜血?人命在你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吗?”
萧勉有些错愕的看着她,是她,想不到再见她竟会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嘴角抽搐了好几下,目光落在她身后,冷哼一声:“宗皓轩,果然是你!”
“九王爷说的没错,你我之间的账该好好算一算了!”他清冷笑了笑,瞥了萧依云一眼:“怎么,九王爷是想在自己女儿面前杀了抚养她多年的恩人么?而且还是你女儿的——”
“住口!”萧勉喝断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计划,你算计我、愚弄我,只因为你想报仇!宗皓轩,你真是卑鄙无耻!”
“我卑鄙无耻?!”宗皓轩冷冷的看着他,双拳紧紧握起,骨节突出:“枉你敢说出这句话,天下最阴狠险毒的人非你莫属!你是怎样对烟儿的,又是怎样将萧家堡一百八十多人活活烧死的?”
“放开她!”
从柳直接冲上前,使劲扳开着勒住萧依云的手臂,萧勉只僵持了一下,放开了云娘,扔掉手中的匕首。这是他的女儿,是烟儿留给他的女儿,他在乎着。
云娘跌坐在地,摇头苦笑:“离开了为何还要回来?”
“你为何不告诉我一切?为何要赶我走?”
“为何?”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你不该回来的!”
从柳疑惑不解的看着她,刚启唇,眸底晃过银光,一把匕首,自萧勉侧腰插入,那是藏在脚踝处的匕首,她反击了,令人料不到的反击。
萧勉惊诧的低头看着插在侧腰的匕首,哼笑两声,缓缓的拔出,血,汩汩流出,眼底寒意刹起,手中的匕首刺了过去,鲜红的血,在白衣上慢慢溢开,从柳挡在了她面前,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住,而匕首直直穿过她的小臂。
“闪开!”萧勉厉喝了一声,一把推开从柳,直直朝云娘扑去。
“小心——”宗皓轩见势不对,箭步上前,挡在了云娘前面,胸前有刺痛,凉凉的,那把匕首插在了他胸前,却未尽没,萧勉已不再动,双眼瞪得圆圆的,一把匕首,深深的插入了他的后背。
从柳凄笑着往后退,那缓缓转身看着她的人,渐渐模糊,似见到他的唇动了动,却听不到他的声音,她的手在颤抖,心,其实一点都不痛。
————
“宗皓轩?!”他长呼口气,微摇摇头,沉吟良久,方问道:“确实是宗皓轩?”
“回皇上,依两人的谈话,那幕后之人定是宗皓轩无疑!”常笑暗叹了口气,利用从柳,确实是一个很高的棋着,见萧凉宸只静静坐着,轻咳一声:“皇上,要不要将宗皓轩——”
“随他去吧!常笑,清理一下九王叔的人,朕不想再见到任何效忠于九王叔的人还活着!”
常笑领了命便匆匆出殿,本以为与萧勉之间,又是有一场恶斗,只是想不到是这样的结局,或许这般结局对于萧勉来说才是最适合的,他有些庆幸,未先对萧勉动手,如今萧勉相等于得到报应,又已知幕后操纵着的是何人,再也没什么可忧心的吧!
殿内的他依然默默坐着,他揉揉眉心,九王叔之事,如此收场,或许是最合适不过,若不然,下手的可能是他自己,也可能是她,无论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会很难受。
而,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她背负着凤羿族的血债,向他讨还,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又该如何?从未想过,他和她之间会是那样的一种纠缠,他只是,就那样防备不及的被她占据了整颗心,他再没有任何选择。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景仁宫,耳际传来的甜甜笑声让他的脸色缓和许多,迈步进了殿,只见鸾榻上,一大一小的人儿正在榻上嬉笑玩闹。
“亦儿!”他直接将那小人儿抱在怀里,侧身坐在榻上:“亦儿,你可真不让父皇省心!”
她笑眯眯的看着他,双眼眨了两下:“父,父皇!”
萧凉宸几乎是怔了一下,侧眸看向殷灼颜,以求得到确定,他,没有听错,稚嫩的声音、咬不准的声音,却让他心花怒放,他迫不及待的哄着亦儿叫父皇。
哼,她闷哼一声,转身就躺下。
他挑挑眉,终没将萧勉一事告知于她,而是拥着亦儿躺在她身边,一手横搁在她腰际,一边仍是孜孜不倦的哄着亦儿叫他父皇,直到小人儿困乏的合上双眼方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