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了几分,不由看向殷灼颜,轻轻摇了摇头。
他眼一沉:“若再有人知此事,我绝不留情!尤歌,送以阳郡主回殿,好生照料!”
尤歌深深看了殷灼颜一眼,挟骆以阳出了华阳宫。
骆以阳暗暗笑自己,以他的神情,他还会留自己的活路么?从他们的话里行间,她也揣摩了个大概,一时负气竟惹祸上身,值还是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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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隔帘把脉,再次确定她身怀有孕的事实。
瞥见他冷冷的脸,心轻轻哆嗦了一下,纵然曾想着不想留下孩子,但一想到他会取她孩子的性命,她就百般不愿,是她的孩子,只有她自己有权力决定要还是不要,不觉对他又是多了一丝警惕,向后缩了缩身子。
宗城桓扫了一眼兰心,吐出两个字:“出去!”
兰心摇摇头:“我不!”
她的坚持没持续多久,向雪一把拽着她出了内殿。
宗城桓微拧眉:“你怕我?”
殷灼颜眨了两下眼睛,想说不怕,但说出口的却是“怕”,是真真实实的怕。
他霍然上前将她按倒在榻上,身子重重的压下去,压低声音道:“别怕我,我只为你!”
惊觉她有些惊惶,但她身上的淡雅怡香撩过鼻尖,再不能抑,猝然低头,吻下去,她紧咬着的牙关丝毫阻止不了他的侵袭,在阵阵翻腾绞缠中,她无处躲闪低吟从齿间流泻而出。
一手伸进她衣襟,准确轻柔的揉捏着,满意的感受着她身上的变化,手缓缓下移探入红裙。
出声不得,两手强烈的推拒着,委屈的泪不觉掉了下来,那人也是如此,没有给她任何机会,一声拒绝都没有,不留余地的占有她,心下凄冷,她缓缓放弃抵抗。
他狠咬了一下红唇,缓缓克制热情,翻下身紧拥着她。
依稀感觉到他昂扬的源头,她不自在的闭上眼睛,头深埋被下。感觉到她的别扭,他舒然一笑,更加拥紧她,以消弭身上的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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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澈喝了口茶,微叹了声气,自昨日被带入王宫,他一直被关在房里,左右出不得,也未曾听说她的任何消息,守卫的口更是滴水不漏。
他是再一次没保护好她么?或是,他和她今生终究缘浅?先是孩子后是宗城桓,现在的他如水上的浮萍,打着转,不知飘往何处,不知该置自己于何地。
沉于自己思绪的他并未留意到房外徘徊的颀长身影。
宗城桓眼神有些游离,他纵使再粗心,亦绝不会忽略她的眼神,若非因他,她又岂会站出来,默契的眼神让他尝到几分苦涩。他和她,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一般么?他派人查过,他们一行六人而来,为何如今只剩三人?只是她不说,他又怎会逼她?好不容易,她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怎会吓跑她,逼走她?
逡巡不前的他轻舒口气,转身迈步进了房。
姜澈暗惊了一下,不做声色的起身,略一拱手。
他轻哼一声,收拾后的姜澈萧萧肃肃,特有一种儒气、风度,他唇角挂着些讥讽,撩起衣摆,冷脸坐下,见他仍站立一侧,半挑挑眉:“姜公子不必如此见外,你既然是灼颜的友人,我自当以礼相待。”
友人?!他暗暗笑自己,明知她是不得已而为之,心却阵阵痉挛,清浅一笑:“不知翼王殿下有何吩咐?”
宗城桓抬眸直盯他的双眼:“你不怕我是来取你性命的么?”
“翼王殿下乃铁中铮铮男子,豁达大度,怎会因琐事责怪于在下?”
他收回目光:“想来姜公子自是知道我所指之事。”
姜澈愣是装懵懂:“还望殿下指点!”
宗城桓摇头浅笑,一手负背起身:“罢了,我只是前来警告姜公子一件事,有些人,不能去碰,否则,休怪我无情!”
他微闭上眼,有时候你认为是对的往往是最固执的,偏偏也是最伤人的。
宗城桓起身敛敛衣欲走,姜澈温声唤住他:“殿下,灼颜如今在何处,我想去看看她!”
他犹豫了一下:“公子只需谨记我所说的话即可,我会交待下去,王宫随公子自由出入!”
姜澈拱手道谢,恭送他离去,复又坐下,细细思量了一番,心思一动,悠然出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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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阳挖苦道:“姜公子大驾,未及迎接,还望恕罪!”
姜澈不以为然,瞥了一眼候在房外的守卫:“骆将军的伤可好些了?”
骆以阳拍拍脑袋,摇摇头:“倒是忘了感谢姜公子的救命之恩,骆以阳在此谢过。”
他暗吸口气,浅浅一笑:“骆将军能否赏脸,领在下一览王宫神采?”
“王宫?!如今国破家亡,还谈什么王宫。”她嗤笑一声:“不过姜公子是翼王殿下的贵客,我自是不敢怠慢,请!”
两人出了房,随即有两个兵士紧跟而上。姜澈尽挑碧池边而去,找了一处水声潺潺之地,所说之话足够两人清晰听见,又不能为兵士所闻。
骆以阳轻笑:“姜公子还有何话需要避讳的么?”
姜澈双眼落在碧水上,并不回答,娓娓说起:“我们是大晋朝人,并不是狄丹国细作,如今我们落在翼王手上,生死难料。灼颜怀着的不是翼王殿下的骨肉,一旦翼王得知,必对孩子不利!”
骆以阳不插一句话,默默听他将整件事的大概说完,暗吸口气,他们的身份确实不简单,其中的纠葛更是繁杂,她定定看着他:“你是希望我帮你们逃出去?”
姜澈点点头:“以我们几人的能力,怕是有限,因此恳请骆将军助我们一臂之力。”
她笑笑:“你觉得我会冒险帮你们逃出去么?你不怕我跟翼王告密?”
他自信的摇摇头:“不,你不是那种人。你会帮我们的!”
想起负气道出殷灼颜有身孕一事,她更是懊恼,若宗城桓真的对孩子动手,那么她就是始作俑者、是帮凶,她凄冷一笑,幽幽道:“知道为何兵士要处处跟着我吗?不是因为我曾是骆将军,不是因为我曾是公主,更不是因为我现在是郡主,而是因为翼王已经知道她怀有身孕。”
她没有犹豫,将昨日之事略说了一遍。
沉默半晌,他苦笑:“莫非一切都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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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横扫一眼华阳宫外密密重重的士兵,缓步进了华阳宫。
兰心一见到他,轻呼一声:“姜公子——”
正欲上前倾吐口水,瞥见身旁面无表情的向雪,暗暗翻了一个白眼,怏怏住了脚步。
姜澈微颌首,尚未开口,兰心已抢了一句:“香主在里面,刚睡醒,正生闷着呢!”
他轻点头,暗叹口气:宗城桓,你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想这样锁住她、困住她吗?
一袭清爽的蓝衣出现在眼前,她委屈的想扑进他怀里,向雪冷冰冰的脸阻挡了她的脚步,她哀怨的瞪了向雪一眼淡声吩咐兰心沏茶。
向雪瞪大眼睛看着静坐石桌前直默默喝茶,不说一句的两人,丈二摸不着头脑,直至姜澈离开,她仍是疑惑万分。
宗城桓收了收气,甚是奇怪:“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向雪点点头。
是他们深有默契,已不消开口就知对方的的心思么?抑或是他们私下用什么传递着信息?他轻摇摇头,缓步进了殿,见她慵懒的躺在榻上,他趋前床榻,俯头而下,薄唇在她额际轻印了一下,伸手理理她的发丝:“闷了么?我陪你出宫去走走。”
见她微蹙眉,紧闭的双眸始终未曾睁开,他的眼神黯了一下,昔日在碧慈寺、洋岱湖,她是如此的毫不设防、坦真率直,今日重逢,她刻意的拉开和他的距离,抗拒的远离着他,手轻柔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低低道:“我会给你时间,也请你试着接受我。我不会对孩子怎样,你且放宽心。抹掉一切不愉快,回到我们初相遇之时好吗?”
好一会儿,她缓缓睁开眼睛,低声吐出一句:“那些黑衣人还追杀你么?”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握住她的手:“我会处理的,不会让他们伤了你!”
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握得更紧,她轻咬唇:“你先带我在王宫转转可好,或者可不可以让我自由行走于王宫?”
他迟疑了片刻,点点头。
殷灼颜嫣然一笑,一骨碌起身,拽上他的胳膊:“走吧!”
明丽的笑让他的心一阵雀跃,若是简单的满足能换得她灿烂的笑靥,他又怎忍心拒绝?明知她不是想要转转皇宫,只是在探路而已,但他允了她,顺着她,而她,再也逃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