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暗暗叹了口气,回头瞧着在正院跪了一地的侍卫,忧心不已,他并不是第一次责罚她,只是,从来都未曾连累过其他人,而这次,当他得知她出府后,他的怒气波及到任何一个相关的人,此事必不好收场。
天色渐渐下沉,她依然未出现,林婉微摇头,在失望之际,等来了一个人,内侍尤回,宣了他进宫。
林婉依旧候在大厅,侍卫仍跪着,而她,依然未见踪影。
终于,一袭红衣踏着夕阳优雅而来,夕阳下的脸,耀目万分,林婉笑着迎上去:“王妃,你可回来了!”
殷灼颜扫了一眼跪着的侍卫,嘴角轻扬:“怎么?他们可是因我而被罚跪的?”
林婉低声道:“王爷回府得知你出府而去,大发雷霆,他们已跪了一下午了!”
红唇轻呼口气,左右朝他们抱拳:“殷灼颜在此向各位大哥陪个不是,连累了大家,实在抱歉,若有机会,我定还各位一个人情!”
侍卫面面相觑,心里暗道:只要日后王妃不再为难小的们就是最大的人情!
殷灼颜浅浅笑着福身,翩然而去。
林婉微皱眉,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笑得太诡异,太诡异,想要理个明白,却只能怔怔看着她的背影,吐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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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都给本王滚!”
一声狂吼,大厅里昏昏欲睡的她打了个颤,见萧凉宸冷脸迈着大步进了大门,心提到嗓子眼,忙示意万喜令跪着的侍卫退下去,快步跟着他而去。见他直冲进云悦轩,脚步迟疑了一下,他的脸色骇人之极,料想非好事,厚着脸皮急跟了进去,心忖皇上宣他进宫所为何事。
萧凉宸直进内室,一双冷眸说不出的阴森,他直盯着镜前的她,双拳微握,声音平澜无波:“你进宫了?”
殷灼颜起身,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他身上的气息说不出的可怖,咽了咽口水,镇定道:“不知王爷所问何事?”
他冷哼一声,凌厉的目光欲洞穿她:“你让父皇下旨的?”
额际有冷汗微冒而出,她胆颤的向兰心靠了靠,兰心的手心早已捏了一把冷汗。
“说——”他冷喝一声。
她紧咬唇,深吸口气,嚷道:“是,是我要皇上下旨的!不正好称了王爷的心么?王爷再也不用担心我会伤到您的昭夫人了!当初是皇上下旨赐婚,如今我请皇上还王爷清明,以后王爷不用再委曲求全了!”
萧凉宸轻嗤一声:“殷灼颜,你太令本王失望了!骄纵、任性、妄为、自私,你不配得到别人的疼惜,当初本王就该坚持不让你代替殷涵旋入府,遭受这罪!好,你想要的休书,本王会给你!也请你在离开之前将所有有关你的东西统统带走,本王不想再见到!从此,四千金和瑨王府再无任何瓜葛!”
林婉怔了一怔,两人言下之意也猜了个大概,望着他冷漠的背影,轻启红唇忙安慰道:“王爷在气头上,王妃切莫当真!”
她吞吐了几口气:“兰心,叫上无影、梅香,收拾东西!”
“王妃非要跟王爷如此计较么?王爷只是——”
“淑夫人请回!”殷灼颜冷冷打断她。
林婉再三劝说不得,只能求助的往明晴院而去,只盼着他能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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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笔的手颤了颤,几经踌躇,毅然写下“休书”两字。
林婉顾不得礼节,直冲书房,见他提笔疾书着,心一凉,语带哀怨:“王爷真的舍得么?”
他的身子滞了一下,冷声道:“天下女子胜于她的不计其数!”
“可殷灼颜独有一个,骄纵、任性也好,妄为、自私也好,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殷灼颜了,王爷不后悔么?”
“由不得本王后悔,本王绝不会再容下她,留下她才会是本王最后悔的。”
她终究无言以对,他的心已定,她如何能挽回呢,叹了口气,幽幽问道:“王爷真的对王妃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她真的从未上过王爷的心吗?皇上虽下旨令王爷休了王妃,但最终的选择,皇上不是交还给王爷了么?不然,圣旨早已下达,皇上的苦心,王爷也要辜负吗?”
见他停住笔,她继续说道:“王爷十多天对王妃不闻不问,王妃耍些小性子亦在情理之中。该受的冷遇,王妃也受了,王爷就不能谅解她的稚气吗?”
他掷下笔,手揉着额头,他不该犹豫的,却还是犹豫了。
林婉悄然退出了书房,轻叹了口气:姜大哥,我所能为她做的,只能尽于此了。刚刚我只是在赌,赌他的心,但王爷的决定不是我能去左右的,而她的心,我更无力涉入,若允她在你和王爷之间选择,她的选择你该比我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