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前,自己开口道:“就那样,先是在烟阳当了两年兵,后来北崇攻下远山、安和两县,我奉命前去支援,将北崇军击退。”
他把这四年的经历说得这般云淡风轻,反倒让顾清之心里不是滋味起来。这四年他随他在军中,经历大战小战无数,深知其中有多少惊险,如果不是赵培命大,怕是也没机会当上这个骁骑将军。
他笑了笑,又给大家斟了一圈茶,才道:“烟阳一直很乱,西犁的野心早就路人皆知,可是朝廷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许是以为我朝软弱好欺,北崇也举兵来犯,连下远山、安和两县。我虽和赵培前去支援,但敌众我寡,想打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绝非易事。”
他讲到这里,赵培不屑地哼了一声:“清之太谦虚了,有你这个军师在旁,再打几场以少胜多的仗,也不在话下。”
顾清之摇了摇头:“我与你讲过多次,骄傲自负是兵家大忌,我们那次会赢,全凭运气好。”
赵培怕了他似的道:“我错了,顾大军师。”
孙满满看着他们,也对两年前北崇突然犯我边境之事有印象,只是没想到,打跑他们的,竟是她曾经在烟阳遇到的那个小土匪。她想了想,问他们:“现在烟阳情况怎么样?”
提起这个,赵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还是以前那样,不知为何,明明我们可以像收拾北崇那样收拾西犁的,但朝中一直有人不让打西犁。”
顾清之也微微皱起了眉,朝中情况复杂,还不是他们能接触到核心的。房内的气氛忽然就压抑起来,顾清之收拾起自己的情绪,笑着对孙满满道:“方才听孙门主说要上山去清秀派?”
“是的。”
顾清之脸上的笑意更深:“不知我们可否同行?一来可以看看清秀山的风景,二来,说不定还能帮上孙门主的忙。”
孙满满似乎没想到他会有此一说,下意识地侧头看了看谢凉。谢凉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口顾清之给他斟的茶:“顾公子和赵将军没有军务在身吗?”
顾清之道:“我们这次来潼川,跟朝廷告了一个月的假,现在还剩半月的时间。”
谢凉放下茶杯,看向他们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便一起上山吧。”
不知为何,他明明在笑,却让孙满满忍不住想打个寒颤。
结完茶钱后,四人结伴往城外走。
孙满满和谢凉牵马走在前边,赵培和顾清之走在他们身后。赵培浓黑的眉毛绞在一起,似乎对顾清之的擅做主张略有不满:“你为何要提议跟他们一起上山?”
顾清之偏头看着他,笑得有些戏谑:“你说为何?你不好奇孙门主跟谢凉的关系吗?”
“呵,我为何要好奇?”
“哦,这样。那你为何不敢让我跟孙门主讲,你这几年是如何过的?怕她知道你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拼上性命吗?”
“……我哪里是为了她,我那是为了千千万的黎民百姓!”
这话把顾清之给逗笑了:“我和你自小一起长大,还是第一次发现你是这样一个心系百姓之人。”
赵培:“……”
走在他们前面的孙满满和谢凉,现在也各怀心事。
谢凉在生气,孙满满看得出来。虽然他生起气来和没生气的时候几乎没什么差别,但她就是看得出来。她的舌尖轻轻舔了下嘴角,小心翼翼地问谢凉:“阿凉,你在生气吗?”
谢凉抬眸朝她瞥去:“我为何要生气?”
……我也很想知道啊。
孙满满再次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试探着问:“是因为赵培和顾清之吗?如果你不高兴,可以不让他们跟着呀。”当时她明明征求了他的意见,是他同意他们一起上山的。
谢凉微微抿了抿唇,侧头看着孙满满:“之前我让满满跟我讲讲自己的事,没想到你隐瞒得还挺多的,除开清秀派的林宇尘,现在又来了个赵培。”
“……”孙满满觉得自己很委屈,“我与赵培只在四年前有过一面之缘,要讲也还没来得及讲到他这里来啊,再说林宇尘,我是真的和他不认识。”
“哦?那为何今日上山,满满还特意带上了之前买的桃花簪?”
孙满满:“……”
谢大侠真是……心细如尘。
“簪子买了本就是用来带的呀,这个簪子这么贵,不戴岂不是可惜了,而且……阿凉不喜欢吗?你当时明明说好看来着。”
谢凉沉吟了一下,道:“我没有不喜欢。”
孙满满朝他露出一抹明朗的笑:“阿凉喜欢,所以我就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