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见到彼此,两人脸上都有诧异和一点点的,不知所措。
晚风里有不知名的花香,许知非深吸一口气,“无论如何,今天还是谢谢你。”
程北尧悄无声息的掐灭烟:“不用跟我道谢,因为你也不能否认,我是孩子的父亲。”
许知非的话噎在喉咙里,她走下台阶,想起什么又忽然回头:“今天你见了陈随。”
程北尧并不意外,他知道之前被她看见了。
陈随,是著名空方的大资金,一直传闻他和国际炒家有关系。
程北尧既然说他和这次的股灾没有关系,为什么他会去见一个有嫌疑的人?更何况他程北尧本身,嫌疑并不比别人少。
而他没有避嫌。
程北尧踩灭烟头时听见了她的下一句话:“我现在无法相信你和这次震荡没有关系。”
他在心里轻笑了一声,走近许知非时脑子里轻嘲,这是许知非一贯的风格,即使是处于下风,也一定要将对手一起拉下来,等到是平稳的位置时,再将对方往下拉。
许知非没想到他会突然靠近,欲走的脚步停下来。
往后退了,再次被他拉住,简直有些莫名其妙的,他说:“还是我自作多情,我甚至以为你会同情我一下的。”
许知非的手被烫了一下,触摸到他的皮肤,滚烫如火,这才意识过来,他是从水里爬上来的人,发烧了?
许知非眼里划过一丝触动。
而他们身后就是医院。
试图挣脱:“你烧糊涂了?”
没等到回应,程北尧的身体晃了一晃,鼻间全是令人皱眉的烟草味,以及一股,让人生寒的血腥味?
许知非吓一跳,看到他的后背上有明显的大片血迹,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这个男人,“你都干什么去了?”
包括几月前跟他摊牌的那一面,他好像也是浑身布满伤痕。
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他。
气息有些弱了,他单手撑在她身后的车旁:“朵朵,我不去医院。”
也不能去医院。
许知非将车子开停在自己的住处时,有些烦躁的看向车窗外,扫一扫头发,又有些认命了。
家里只装着必备药品的医药箱,许知非全部拎到躺着的男人身边,先用体温计量了一下他目前的体温,随后用湿毛巾放在他额头上物理降温。她坐在地上认真的查看那些医药说明,没有一样是可以止皮外伤的。
“我、我是为了救你,不要误会。”为了让他听见,特意凑近,气息如兰。
程北尧残存着理智,顺从的任由她解开自己的衬衫衣扣,一点点脱下来,睁开紧紧闭着的眼睛,松了口气,好在他身上没有别的伤。
后背上缠着纱布,此刻已经被血迹染红,一点点解开,大概是疼,男人发出闷哼。
纱布下的皮肉,触目惊心。
是子弹伤,子弹射的很深,看痕迹,应该是几天前受的伤,进行了激烈运动,还在水里走了一遭,上面的伤口裂开,在往外冒血。许知非微微张唇,看着上面有些无从下手。
如今的程北尧,比以前还要神秘。
还是那句话,他都干什么去了?
许知非给厉繁打了一通电话,出口竟无声,轻咳一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想问一下,处理子弹的伤需要什么药?”
周倾识应该在旁边,“子弹?谁受伤了?你没事吧?”
许知非一语带过,得到厉繁的回答,一边那笔记下来,尔后从地上捡起门钥匙,将程北尧锁在家里,快步跑下了楼。
程北尧能听见声响,只是思想还有些混沌,眼睛看见的范围里,光线跳动着,光怪陆离。
这个时候,甚至有些感谢这次受的伤。
再疼久一点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