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主。”
孙大姐让他们自便,自己去厨房给他们做饭。姚宝忠不善言语,全程听着他们对话,可总觉着好像哪里不对,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孙大姐手脚麻利,潘阳他们不过坐了一会儿,饭就端上了桌,招呼潘阳他们动筷,孙大姐道,“我去给邻居张大爷送碗面条,你们随便吃,吃完了锅里还有。”
潘阳知道孙大姐会时不时做好饭给有需要的邻居送上门,嘴里道,“大姐忙去吧,我帮你看着家里。”
孙大姐哎了一声,解了围裙,脚下生风般出了家门。
忙活了一早上,两个大男人都饿得不行,姚宝忠连着吃了几大口面条,面条虽不是细面做的,可却非常劲道,汤里放了猪油,烫了青菜,味道特别好。
望着面条碗里绿油油的青菜,姚宝忠终于想到哪里不对劲了,他早上明明看潘阳什么东西都没带,她怎么就说自己是来卖菜的?
既然是卖菜,那菜都放到哪里了?
姚宝忠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没有问出来,他想着说不准潘阳是有什么不方便对他说的,他不是多事的人,潘阳不说他也不会问。
两人狼吞虎咽吃完了饭,孙大姐刚好从邻居家回来,潘阳起身问道,“大姐,这些多少钱?算账吧。”
孙大姐客气笑道,“不用付钱,请你们吃算了。”
潘阳忙道,“亲兄弟还明算账,我们哪能白吃白喝大姐的。”
孙大姐看了一眼桌上的碗筷,默默在心里算了一遍,这才对潘阳道,“大哥给我五毛钱就行了,粮票就不收了,我也是农村过来的,知道你们弄张粮票困难。”
姚宝忠暗咂舌,确实好便宜!他忙掏钱要付账,却被潘阳手快先付了,当着孙大姐的面,姚宝忠不好与潘阳争执谁付钱的事,只好作罢。
从孙大姐家出来,姚宝忠从口袋里摸出两毛五分钱,递给潘阳,道,“这是刚才的饭钱,我也不说帮你付了,我们就各付各的吧。”
潘阳不接钱,笑道,“这顿饭我请了,大哥快把钱收回去。”
姚宝忠却坚持道,“你不收下的话,那我只好拐回去给孙大姐了。”
潘阳在心里暗叹,她外公这副固执模样,她妈还真是遗传了七八分啊。潘阳她妈就是这样,无论是交朋友还是亲戚邻里,钱的事算的特别清楚,从不想着占别人便宜,但也不会让别人占她便宜。
潘阳只好收下了姚宝忠的两毛五分钱。
姚宝忠这才笑了,感叹道,“这顿饭还真是便宜,我们吃了这么多,才收了五毛钱。”
谁说不是呢,这顿饭要搁在国营饭店里,怎么也得将近一块钱出去了。
吃饱喝足了,潘阳问姚宝忠接下来去哪儿。
姚宝忠道,“当然是回家啊,不回去在这待着做什么?”
潘阳道,“回乡里的车只有每天早上一班。”
姚宝忠点点头表示自己早就知道了,他道,“没车不要紧,我可以走回去,大兄弟要不要跟我一起?”
一起走回去?
潘阳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脚,坐汽车过来要四十分钟左右,她和潘广臣骑自行车大概两个小时,如果他们走路回去,哪怕脚程快点也得至少四个小时吧?
见潘阳还在犹豫,姚宝忠拽了她一下,道,“走吧,在这待着也没事干,我们走快点,天黑能赶到家。”
潘阳咬咬牙点头,权当锻炼身体好了!
这一路走回去可把潘阳累得不轻,姚宝忠是吃过苦头的老农民了,脚下生风遥遥走在前头,可怜潘阳连重活都极少干,哪能走得过姚宝忠啊,走到半路就一屁股歪在地上不愿意走了。
姚宝忠有些好笑,这大兄弟性子挺好,外向爱说话,可就是有点像个娘们儿。
就像现在,有哪个大男人能像大兄弟这样一屁股坐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姚宝忠也坐下陪潘阳歇息了一会,等再上路,潘阳就拽着姚宝忠袄袖子,一路拖拉扯拽的,可算折腾到了乡里。
临走前,潘阳道,“大哥,哪天我能去你家玩玩吗?”
潘阳想去看看她妈,也不知道她妈过得好不好,吃不吃得饱饭,穿不穿得暖。
姚宝忠愣了一下,笑道,“当然行,随时欢迎你来。”
两人就在乡里互相告辞,一个回潘西村,一个回姚家村。等潘阳回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张学兰没想到她会当天就从城里回来,讶道,“怎么就回来了?”
潘阳有气无力的唔了一声,把今天挣的十来块钱交给张学兰,“走回来的,饿死了,快给我做点饭。”
张学兰喜滋滋的把钱塞进裤口袋里,忙不迭去厨房给潘阳热晚上剩下的饭菜,除此之外,她还给潘阳熬了一大碗汤,并且叮嘱潘阳一定要喝掉。
潘阳盯着眼前黑乎乎一碗水,她用筷子在里面挑了挑,竟然从碗里挑出不明物体。
潘阳惊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学兰笑了笑,压低声音道,“黑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