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苛责你,不过,你说你这一次是作为“信使”来的,我便很好奇,到底是谁,要你替他传话呢?”
这个问题让泰尔斯那不再闪耀光芒,变得内敛的眼睛眨了眨,这位退休的刺客耸了耸肩:
“你应该能猜到他的身份,冕下,在我离开那囚笼的时候,他托我将一个消息告诉你...”
“泰瑞昂吗?”
教宗冕下是真正见过世面的人,他不会因为泰瑞昂的名字而勃然大怒,他很平静的看着泰尔斯,他问到:
“那么,那位死灵之王想对我这个垂垂老矣的老头子说什么?他想要威胁我?亦或者,想要毁灭我?”
“都不是!”
泰尔斯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
“泰瑞昂说,他乐意看到血色十字军在斯坦索姆建立银色黎明教团国,他乐意看到银色黎明成为帝国和联邦的纽带,他甚至愿意为这一盛事送上自己的祝福...”
说着话,泰尔斯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密封的卷轴,双手递给了教宗,后者接在手中,也不检查这玩意是不是带着某种诅咒,就那么很随便的打开,然而只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教宗就瞪大了眼睛,在那满脸周围和老人斑的点缀下,这个震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
在片刻之后,教宗长出了一口气,他慎重的将那卷轴放在自己身边,他看着泰尔斯,那双充满智慧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我还是不太相信泰瑞昂有这么好心,会把这样的东西送到我们手里,所以我猜,他肯定还有其他要求,对吧?”
“是的。”
泰尔斯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他说:
“第一,他要求银色黎明教团国在帝国和联邦之间保持中立。”
“第二,他要求安度因.乌瑞恩,瓦里安.乌瑞恩之子,成为银色黎明教团国的国家象征!”
这两个古怪的要求让教宗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关于滞留在东部大陆的血色十字军要独立建国的消息,在人类帝国内部也是机密,在阿尔萨斯大婚的典礼之前,作为血色十字军的代表前来卡利姆多的布丽奇特.阿比迪斯小姐,曾就这件事情和教宗以及大骑士乌瑟尔讨论过,这件事也得到了国王们的初步认同。
血色十字军为帝国坚守着东部大陆的最后一块故土,但他们的身份一直很尴尬,东部大陆的政治环境又比较复杂,作为帝国的分支,血色十字军面临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那些英雄们至今还没有覆灭,这已经是个真正的奇迹了。
而且帝国最少在10-20年之内,是没有能力反攻大陆的,所以被血色十字军占领的斯坦索姆地区,就显得尤为重要,那里将是帝国在东部大陆唯一的控制区,而且说实话,血色十字军的观念,和目前人类帝国的观念还有些区别,伴随着帝国在卡利姆多存在的时间越长,这种理念的分歧就会显得越发可怕。
在帝国无法影响的情况下,与其刻意强迫那些固守土地的英雄们继续为帝国服务,不如放任血色十字军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政权,既能保持双方的深切关系,又能缓和理念矛盾,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毕竟在帝国内部,除了那些坚定的主战派之外,也确实有对联邦抱有善意的人,就如同联邦屡次表示的那样,虽然分属于不同阵营,但不能因为黯刃的关系,就将双方的仇恨继续固化下去,双方总要接触,而在教宗的想法中,血色十字军建立的银色黎明教团国,就会成为联邦和帝国之间接触最好的纽带...
银色黎明教团国,将成为帝国和联邦之间的第三方。
“第一个条件,保持中立,这本就是我们和血色十字军商议之后最好的选择。”
教宗闭着眼睛说:
“但第二个要求,安度因.乌瑞恩,那孩子今年才不满10岁吧?且不提他和瓦里安之间的关系,就算我是圣光教会的教宗,我也不能就这么生硬的要求那些英雄们,将一个孩子送上教团国大骑士的王座,血色十字军不会接受的。”
“更何况,我听说,安度因这孩子,是从小被泰瑞昂抚养长大的?”
“关于这个问题,我无法解释太多。”
泰尔斯低声说:
“我只是作为信使而来的,我只负责转述,但在我看来,让安度因王子加入血色十字军,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他是瓦里安之子,帝国人民会本能的接受他,其次,在联邦内部,安度因王子和老兵联合会的关系非常不错,一旦安度因加入血色十字军,他们面临的来自联邦的敌意就会小很多。”
“最后,安度因虽然是由泰瑞昂抚养长大的,但这孩子在德拉诺世界,可是一直追随圣光纳鲁阿达尔修行圣光之道,他是个天生的圣骑士,我相信,只要你给他一个机会...血色十字军的两位大骑士,和那位古板严苛的阿比迪斯将军,会接受他的。”
“泰瑞昂说自己有句话要送给你,若你们真的笃信圣光,为什么不将这一切的命运,都交给你们的圣光来裁决呢?”
“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泰尔斯站起身,对教宗微微俯身,然后拄着手杖,步履蹒跚的转身离开,在他走出会客室的那一刻,焦急等候在门外的塔雷莎便带着儿子走上前,紧紧的抓住了丈夫的手腕。
看着自己妻子担忧的眼神,泰尔斯笑着伸手挽住她的肩膀,然后摸了摸还有些生分的儿子的头发,他在塔雷莎头发上吻了吻,他轻声说:
“一切都结束了,我的挚爱...曾经的泰尔斯已经死在霜火岭了,剩下的岁月,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