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冯楚楚垂下眼,好似没有听懂任贵人的话一般。
“姐姐说笑了,妹妹比起姐姐资历十分浅薄,当不得姐姐如此抬举。”
任贵人从袖中抽出一块玉兰帕子,掩饰的擦了擦眼角,声音里带着些孤苦。
“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和你打宫里这些机锋了。如今宫里皇后家大势大,柔贵妃又嚣张跋扈,个个妃嫔都不是好惹的,一不注意就是坠入深渊。你我二人位份又低,对上其他人难免吃力,若是不连手,何以在这宫中平安生存下去?”
任贵人说的恳恳切切,一副“不和她合作就是天大的吃亏”的模样,冯楚楚忍不住就想要讥讽。
七夜出事,自己中情蛊,事情一个接着一个,她的心思早就乱了!
哪里还有心思与这群深宫怨妇打着弯弯绕绕。
任贵人,自打自己进宫便一直示好,可结果呢?
“生存?是像姐姐您给我宫中送入漫瑶花那样子?”冯楚楚冷笑几声,也不再掩饰。
“宁贵人说笑了。”任贵人面色一僵,拭泪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见冯楚楚不答话,索性也就不再装模作样,神情十分冷静。“既然宁贵人已经知道了,姐姐也就不再瞒你了。没错,那件事是姐姐过分了,但宁贵人不也没受到任何伤害吗?更何况,姐姐这次可真真是带着诚意来的。”任贵人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封折叠的十分整齐的信来。
呵,妹妹叫的倒是亲切,一被拆穿便不再叫。想必自己也是膈应吧?
“哦?诚意?”
冯楚楚知晓,这任贵人也是被逼急了。
不过,她这般坦诚,看来自己也该好好考虑考虑与她‘合作’的事情了。视线转移到桌上的信封上,信封已经微微泛黄,但仍然十分完整,看得出主人对这封信保存得十分完好。
“这是?”
“宁贵人打开看看便知。”任贵人淡然的说着。
冯楚楚小心的打开信封,取出其中的纸页。信纸有些脆响,这是岁月沧桑的感觉,显示了这封信年代的久远。
信中是一首情诗,冯楚楚粗粗阅览,发现描写的是一对情侣相识于微时,彼时春光烂漫,这对情侣也胡诉心意,表达衷肠。然而世事多变,两人意外分离,心碎如苦。男方却坚定的表示,宁愿一生不娶,也要守住两人的情感。
冯楚楚挑眉看了一眼任贵人,对她拿出这样一封信感到十分诧异。
这封信字迹墨染,皆是遒劲有力,多有风骨,一看就是出自一位男子之手。但是,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令人侧目的是,这男子文采斐然,每句诗的首字刚好可以连成一句话。
那拉淑宁一生一世!
这位那拉淑宁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太后娘娘。而能写这封信的,自然是那坊间流传已久的白郡王了。
白郡王与太后之间,一直被传为相交知己,没想到是这么个“知己”法儿。
冯楚楚将信放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端起茶盏,并不做声。这任贵人的手段还真不能小瞧,果然是王府出来的老人,就算是个贵人,能屹立在皇宫这么多年的,底下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原来,那日白盈盈的事情会被太后保下,这与白郡王可拖不了干系!这个消息,可真是一件耐人思量的事情,有利有弊,冯楚楚在心中迅速计算着得失。
看到冯楚楚又心动的意思,任贵人面有急色,打算加一把火。
“冯楚楚,此一时彼一时。你我之间说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而我与那拉氏是不死不休的,我看得出来,你对那拉氏也是有些想法的。我们不过是合作而已,在不损害对方利益的情况下,共同对付那拉氏如何?”
凝眉思索,流离不得不承认,最后这句话打动了她。自她进宫以来,就频频被太后和皇后针对,就算她愿意放过两人,这两人也是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说是仇深似海也不为过。
这样毫无付出的合作,自然是合则两利。何况,宫里人的结盟,并不表示一辈子捆绑在一起。必要的时候,该下手仍然不会有一丝手软。
“任贵人,这话我就不太懂了。”直到现在,冯楚楚还并不清楚,为何这任贵人会突然带着这封信前来找自己。
“我哥哥,被那拉家推下水,死了。”任贵人咬牙切齿的说着:“你若还是担忧,今日之事便当我没有来过!”
说罢,便要拂袖离去。
“任贵人,这事可不是三言两语定的下来的。此事我倒还有好几个疑惑,不知任贵人可否与我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