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都笑出来了。“老伍,你兄弟我什么时候举手投降过?省颗子弹吧,老子自己会了断。”
张炜一伸手,从后腰摸出一把浅白色的三棱刺,伍磻仁看着他决然的眼神,缓缓放下枪。
蹲在张炜面前,伍磻仁无视张炜手里的三棱刺低声道:“小炜,值得吗?那些混蛋的命,比得上咱兄弟的命金贵?”
看着伍磻仁挺忧伤的眼神,张炜嘿嘿一笑:“老伍,你就别矫情了。都是一条命不是?我一个人换了这么多条性命,还玩了好几个漂亮娘们,值得了!老伍,这一路过来,我就觉得有部队的人在追着我,没想到居然是你亲自带队过来啊。好了,临走还能见你一面,老子死也瞑目了。”
伍磻仁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的问:“小炜,还有啥没了的事情吗?哥给你去办了!”
“没了!”张炜摇头道,“老子孤家寡人,没儿没女,要说还有啥不甘心,就是杀的不干净,给咱厂里留了几条没清干净的蛀虫,唉,可怜那些老实巴交的工人啊。”
伍磻仁咬牙道:“小炜,你放心,回去老子就向上面举报,把那些龟孙子全送到监狱里去!”
张炜哈哈一笑:“老伍,还是你够意思,那老子就真没什么牵挂了!”
抬起手里的刺刀,张炜对准自己胸膛一刺……
“小炜……”伍磻仁感到战友的头颅垂下来靠在自己肩膀上,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缓缓将张炜的遗体平放在草地上,伍磻仁沮丧的将手枪、刺刀、钱,全部送进张炜的背包里,然后丢给秦风。伍磻仁弯腰抱起张炜,找了个风景不错的小山坡,开始用行军铲挖土,看样子打算把张炜葬在这里。
回头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秦风,伍磻仁含泪道:“张炜在边境上流了不少血,我把他葬在这儿,让他永远守护着这片土地。”
秦风点点头,本来想说是不是等丁玫来了再下葬,不过看伍磻仁这状态,估计是不会同意了。
忙了两个多小时,张炜的小小坟茔终于完成了,伍磻仁累的一身大汗,坐在张炜坟前喘着粗气傻笑,他一转头,听见秦风站在坟前嘀嘀咕咕的念叨:“救一切罪,度一切厄。渺渺超仙源,荡荡自然清……”
伍磻仁是个老粗,他瞪眼道:“秦风,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跟骂人似的!”
秦风一口气把经文念完,向伍磻仁解释道:“你忘了我是个道士了?刚才念的是《太乙救苦天尊拔罪丰都血湖经》,给你战友超度用的。”
伍磻仁呆了一下,骂了声‘我草’,他挥挥手,让秦风把张炜的钱什么的全拿走,说自己要在这里陪张炜一会儿。
秦风提起沉重的行军包笑道:“五叔,快一百万呢,还有一把稀罕的真枪,你就放心我一个人背着?”
“又不是让你一个人背……”伍磻仁坐在张炜墓前,没好气的说。
秦风一回头,月色下,一个个军人的身形顺着山路向这边走来,有些疲劳的丁玫也在队伍里面。
空山寂静,先前张炜开了一枪,估计是小魏他们听到这边的枪声,从三河口赶过来了。
“丁玫你来了?”秦风迎上去,指着张炜的坟茔,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丁玫。
“张炜就是连环杀人案和柳南灭门案的凶手?”丁玫有点意外的看着新垒好的坟茔。
秦风点点头道:“是啊,他自己已经亲口承认了。”
丁玫犹豫了一会,按道理应该等调查完毕再把张炜下葬的,可是丁玫看着伍磻仁坐在墓前一副伤心惘然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人都入土了,难道真把人家尸体给挖出来?
察觉到丁玫的目光,伍磻仁回头看了看丁玫,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泥巴:“小炜,你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老子明年清明再来看你。”
伍磻仁估计是不想在这个伤心之地继续待下去了,他拍屁股说走就走,临行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盯了丁玫一眼,眼睛里含着的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走吧,”秦风拍拍丁玫的肩膀,把地上装着证物的包提起来,“这地方怨念重,呆在不吉利,反正各种物证都在包里,咱们先回乡证府吧,调查结案的事情回头再说。”
回到乡证府,孙南风、赵英国、刘健等人还在其他地方没回来。他们四个人分两组去了不同方向,估计今晚住在老乡家里不会回来了。
闹腾了这么大半夜,已经是凌晨了。看看丁玫很疲劳的神情,秦风本来想带女孩去道观休息,但想一想,道观里这里还有一个小时距离,而且最关键的是,没准道观里还睡着两个美女呢,这个时候把丁玫带去岂不是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