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厌他,可此时此刻,心里却非常期待他能如往日一样,跟她斗智斗勇。
只希望那尸体不是他。
出了冀侯书房,穆云飞仍是那句话:“七少爷,咱们是不是又管多了?”
青城提步往前,玉冠之下是一张明媚自信的脸:“你是萧辕调教出来的人,这点道理都不懂么?要想与虎谋皮,首先得入虎穴。”更何况,事关潘岳,她怎么也没法就这样看着那家伙被人‘烧’了呀。
*
半柱香后,死尸已经被人用黑色绒毯裹着,移到了侯府后院的冰窖里,眼下正值入冬,尚未到储藏冰块的时候,冰窖中却已然酷冷难耐。
窖内摆了一张两人宽的长案,男尸的确倾长,与潘岳身形无异,却已烧的面目全非,空气中尚存一股子烧焦的气味,无端令人作恶。
青城解了身上的灰鼠皮披风,镇定片刻,让穆云飞上前检查,她站在一侧,细细看了男尸几眼,在穆云飞尚未作出任何判断之前,道:“此人果真不是潘岳,冀侯,您该放心了。”
穆云飞和潘家找来的仵作皆未开始解刨,冀侯对青城的断言存了疑虑,心中却是释然的狂喜:“你如何知道?”他虎眸晶亮。
青城手持火烛在男尸已经烧尽的上半身照了照,再次笃定:“记得没错的话,他身上绝对没有这么深的刀痕。而且看刀痕和骨节上的痕迹,理应是旧伤,新伤不会这般整齐,也不会露白。”
曹门:“小舅爷,你怎么会断定世子未曾受过重伤?”他同样惊吓若狂,但更想知道青城是如何知道的。
冀侯:“………”洛家小七爷莫不成见过我儿裸/身?
一时间,冰窖内五六双眼睛齐刷刷的朝着青城看了过去,像是某种探究和匪夷所思。
青城顿时明白了过来。为了保住自己好不容易洗清的污名,她郑重解释了一遍:“我已经说过,曾有人在燕京对潘岳下手,他那次也的确受了伤,却只是皮外伤,丝毫没有伤到骨节,因那日身边并没大夫郎中,我又略懂岐黄,就替他清洗过伤口,自然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这样的骇人的刀疤。”
众人释然了。
是以,冀侯的一颗心才算是放进了肚子里。
曹门上前几步,本想从死者身上查出点任何蛛丝马迹,奈何已经被烧的太彻底,身上再无衣料证据可言:“奇怪了,侯府没有这样的人,世子爷身边更没有这样的随从,他是如何进入世子书房的?”
青城挑眉一蹙:“敢问这曹将军,你发现尸首时,他是什么样子的?”
曹门想也未想,脱口而出:“是趴在桌案上的。”
青城勾唇一笑,如浅月出秞,芍药待放,竟有千百媚之姿,穆云飞下意识的转移了视线,盯着长案上尸首发呆,片刻,就闻青城道:“这就对了,试问谁会在大火烧起时,还能稳坐泰山的坐在桌案边等死?这人无疑在火烧之前就已经死了,我猜的没错的话,他的喉管之下是没有烟熏的!穆云飞,你现在就查看!”
穆云飞很快应了声,开始下刀,不一会众人果然就见尸首喉管处无丝毫烟熏之迹。
这说明,死者在被火烧之前就已经死了。
曹门像是开了窍似的:“那杀他之人会不会是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