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皆是一片伤神,吃斋念佛怪了,平日里说起话来,也是温声细语。
潘家的几位公子走得早,虽说都成了亲的,可留下血脉的也只有潘大公子一人。
如今,潘萱就是这一代子嗣中的独苗儿。
洛宜婷神色一晒,瞬间恢复如常,她侧目看了一眼正堂的方向,潘度正与冀侯,侯夫人说些什么,一旁的潘老夫人笑成了一朵花,可园子里却是寒霜遍野。
王月袭自嘲的同时,连带三房,四房和六房也一并嘲笑了去。
这个女人不简单。
洛宜婷有了这个认知,很快就帮着潘家大奶奶道:“二嫂这是哪里的话,萱丫头是潘家的女儿,自然是要千娇万宠,她头上顶着潘姓,走到哪里还不得叫你一声婶娘。”
洛宜婷这话并没有挑明任何事情,更没有针对王月袭,以至于她一时无从说起,她的确有满腔的怨恨,可是同谁去撒呢?
潘家不会放了她,王家也不允许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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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宜婷回到芙蓉园,陈姑姑命丫鬟烧了热水进来,洒了花瓣准备给她泡脚,单是游园这一项,就够累的,更何况洛宜婷昨个夜里根本就没睡几个时辰。
陈姑姑从一开始就跟在洛宜婷后面,自然瞧出了王月袭这人不是个善茬:“五奶奶,奴婢要不要去查查您这位二嫂?”
洛宜婷靠在铺着绿梅棉绫的软榻上揉了揉眉心,手指似不经意的打了响指:“潘二郎残废多年,早与她分开住,她身边又都是寡妇,眼下岁数又不大,不逼疯了才怪呢。只是我刚嫁入侯门,还不能管得太多,二房的事就连侯爷和夫人也不管,想来是随他们夫妻二人去了。”
陈姑姑抿了抿唇,洛宜婷根本没明白她真正的意思。
“奴婢是看二奶奶穿着光鲜,胭脂水粉一样也不落下,不像是个独居之人……..”陈姑姑压低了声音。
洛宜婷恍然领悟:“姑姑的意思是……她有姘头?不能吧?潘家可是立了好几块贞节牌坊,她真要是做了败坏门楣的事,准逃不了浸猪笼,王家也救不了她。”
陈姑姑暗思,道:“奴婢也只是猜测,您说得对,咱们眼下还是什么也不做的好。”
正说着,外头的小丫鬟唤道:“姑爷里头请。”
是潘度来了。
洛宜婷狐疑,他不是在前厅与几位潘家的世叔说话么?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
陈姑姑与其余几个大丫鬟眼观鼻,鼻观心,悄然无声退至一侧,潘度撩了珠帘进来时,就见洛宜婷闲懒的侧卧着,美人就是美人,蹙眉之间的神韵虽是显得疲惫,却也娇艳楚楚。
潘度走了过去,在她身侧做下,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今日可是累了?我同母亲说过,今晚你不必过去陪膳,我见潘萱逢人就夸你,你可别把她宠坏了。”
洛宜婷蔫了蔫,有气无力的笑了:“如今府上只有她一个小姐,不宠她宠谁呢?”
潘岳突然凑了过去,语气带着灼烫的温度,在洛宜婷耳边嘀咕了一句,引得她连连捶打他。
陈姑姑见势,很快眼神示意丫鬟退下。
耳鬓厮磨了一会,潘度明显呼吸不稳,要不是念及洛宜婷昨夜承/欢太多,他大概又会忍不住,平息了少许方道:“你七弟与我那七弟今日一早又闹了一场,这两人好像天生是对头,一大早就为了五个妇人吵了一架。”
洛宜婷一开始听到此事不止是惊讶,甚至是震惊,此刻又从潘度口中获知,就知道不是以讹传讹的事了:“……不至于吧?我七弟也才十四,她……….肯定是闹着玩的。”反正洛宜婷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