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信看着青城消瘦的臂膀,直接怀疑她有没有那个打水的力气。
青城倒是认得王子信,其父官至吏部侍郎,家中妻妾成群,多年耕耘后院,却只得了这么一根独苗,可见王家有多重视王子信。
送上门的好处,要是直接回绝,未免就当着旁人的面打了王子信的脸,青城还没有傻到到处树敌的地步,道:“多谢王公子。”
王子信挑眉多看了青城一眼,瞧着她曲卷的睫毛,饱满的粉唇,最后落在了包着绑带的虎口上,神情怪异的咂了咂舌,弯下腰双手提着水桶往青城的铜盆里倒水。
青城再度谢过王子信,抱着铜盆往寝房走,所谓狭路相逢,正走到小径中央,要与潘岳擦脚而过时,她深吸了口气,猛然往上一跳,躲过了潘岳伸过来的脚。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给她使绊子。
王子信等人在后面哄然大笑:“哈哈.....潘公子,人家洛小七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潘岳侧目看着青城摇杆笔直的径直远去,饶有兴致的多看了几眼,也不知道洛家是怎么养大这嫡子的,要是放在冀州,不出一年,准能让他从白斩鸡变成真正的男儿。
青城无心顾及旁人如何笑话她,因为刚才的动作,身上溅了不少水渍,衣冠不整的去拜老师最极大的不敬,情况严重时,甚至可能被逐出书院。她回到寝房,连忙合上了门扇,还不忘插上了门栓,换衣洗漱后,去后厨简单了吃了两个包子就直接去了圣人堂。
圣人堂位于南山书院的最东面,里面常年香火旺盛,供奉的是孔子的雕像还有世代大儒。鎏金大字的匾额在晨曦的照耀下刺的人眼昏迷。
青城步入堂内时,离先生和叶问也在其内,除此之外还有几个面生的白胡子老者,皆是身着儒衫,手持羽扇或是白纸扇。
有个儒生打扮的男子走了过来:“洛青城,还不快过来给诸位先生行礼!”
所谓的‘跪拜礼’包括三跪九叩和五体投地两大部分,古人最是尊师重道,这一点青城分毫不敢马虎,老老实实跪拜完后,又向八位先生一一敬了茶,跪拜礼才算是结束。
“昨夜之事,让洛家小七爷受了惊吓,幸而十一王爷出手解围,以我看呐,这个潘岳着实可恶,也该有人该他点教训了。”离先生笑眯眯的说着,看向了叶问。
昨晚之事,叶问也是在场的,他身为戒律堂的先生,此事理应由他来管,却只是罚潘岳抄了兵书,书院里的其他几个夫子面上和气儒雅,实则各有各的盘算。
青城安静的站在堂内,十分清楚离先生是拿她当借口,质疑叶问的处置有误。
真是哪里有人,哪里就有江湖!书院也不例外。
青城默默在心里叹了句,就听到年过半百的许夫子道:“洛青城,你且回去吧。”
许夫子是教兵理的老师,为人谦和,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儒,听说他的始祖就是西河学派的传人,曾与鬼谷子还有交集。
青城点了点头,退了出圣人堂,回头看了一眼金光四射的门楣,理了理思绪往学堂走去。
不管这个潘岳到底存了什么心思,总之单单是看几位夫子的态度就不难断定,潘岳是她惹不起的人,今后见了他,还是绕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