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我刚吃完。”新桐淡淡地说，她跟景瑜本身就不熟，见没什么话聊，客套地说：“不耽误你们了，改天再聊。”

    “好，改天约。”

    从始至终，她都没再看黎嘉铭一眼，看着新桐渐渐远去的背影，黎嘉铭眼里的光越来越暗。

    ……

    走出美食广场，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南方的冬天阴冷刺骨，寒风瑟瑟地吹，地面上的树叶被风带着转个几个圈，

    两人并肩而行，头顶上方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在地面上拉出两条长长的影子。

    走了一会，韩野忍不住问：“你刚才没看到他吗？”

    新桐踢着地面上的树叶，问：“谁？”

    “黎嘉铭。”他低低地说，语气里闷闷不乐的。

    新桐轻笑，扭头看他，“怎么了？吃醋了？”

    说到后面，她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与狡黠，韩野撇开眼，沉默一会，坦然地回答：“嗯，有点。”黎嘉铭是她前男友，光是这个身份就让他嫉妒的抓狂。

    新桐嘴角扬起的弧度增大，继续调侃：“你确定只有一点，我怎么闻到了十坛子醋味。”说完，忍不住笑出声来，婉转清悦的声音像一串铃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韩野索性放开了，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别扭又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他眉宇微皱，眼神里流露的担忧不掩而饰，新桐将手插.进兜里，抬头看他。

    此时的韩野穿着一件棕灰色大衣，长身而立地站在路灯下，淡黄色的光线像星辉般洒落在他头顶，脖子间的驼色羊毛围巾直直垂落，他的眼睛清澈深邃，幽黑的瞳孔里印着她小小的身影。

    他的眼里只有她，意识到这，新桐收回笑意，表情认真地回答：“我不喜欢他。”她对黎嘉铭早没了感觉，这次遇见就是最好的证明，看到黎嘉铭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她内心一点波动都没有。

    这个答案让韩野大松口气，收回手臂，有些不好意思地摸鼻梁。

    此时，西边吹来一阵冷冽的寒风，阴冷的湿气顺着领口吹进来，引起新桐下意识地缩起肩膀，拢紧身上的外套。

    见她小小的脸蛋吹得煞白，韩野取下围巾，挂在她脖颈上围了几个圈，收回手时，还细心地将她散乱的头发捋顺。

    “还冷吗？”他关心地问。

    新桐摇头，温热的羊毛围巾将脖子围的严严实实，下巴几乎埋在里面，微微低头可以嗅到上面沾染的青柠香味，淡淡的很好闻。

    有股暖意淌过心湖，某种念头在心底悄然而生。

    回到酒店，两人像大学情侣一样，男同学送女同学到寝室门口，女方不进去，男方就不离开。

    两人就这样傻傻地站着，最后心里虽不舍，新桐还是解下围巾，递给他，“谢谢。”

    韩野接过，抿了抿唇，轻轻地说：“早点休息。”

    新桐点头，心里有话想对他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目送他离开，就在对方走出三米远时，终于忍不住叫住了他。

    “怎么了？”韩野回头问。

    新桐走到他面前，表情纠结又别扭，缓了会才说：“我当时没有看到他。”和黎嘉铭擦肩而过时，她不是故意装作没见到，而是真的没看到人。

    蓦了，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她深吸口气，表情认真地说：“我只看到了你。”

    当时那么多人里，她只看到了韩野，他就像一盏灯，吸引她全部注意力，有他在，周围的人都黯淡无光。

    韩野表情有一瞬的呆愣，反应过来，嘴角上扬。

    “你的意思是你的眼里只有我吗？”

    新桐羞赧，垂头不敢看他。

    没说话也就是默认，意识到这，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往前一步抱住新桐。

    头搭在她肩膀上，闻着她发丝清淡的玫瑰香味，韩野内心雀跃不已，蓦了，他撇头，在新桐白皙细嫩的脸颊上情不自禁地落下一吻。

    *

    项明生不愧是好基友，牺牲自己的人生幸福，答应收心不再浪了，才让陈玉同意用替身。

    于是，第二天顾景就被派出去拍广告，为时一周。

    “导演，等我回来哦。”

    看着他傻傻的背影，陈玉无奈地笑道：“可怜的娃。”

    副导走过来，担忧地问：“到时候顾帅回来，知道床戏都拍好了，闹起来怎么办？”

    陈玉轻笑，抽出一根烟，点燃。

    算年龄她几乎可以当顾景的妈妈，不怕应付不了一个小屁孩。何况她本来就不打算让顾景演床戏，不是他演技不好，而是他现在不适合。

    年轻的男演员适合接拍青春偶像片，等到30岁成熟后就可以拍一些大胆的戏，如果调换过来，年纪轻轻的就挑战这种尺度戏，不利于演员自身的发展，同时他的女粉丝也难以接受。

    之前顾景的经纪人就私下找过她，要用替身，陈玉当时就同意了，只是没说出来，没想到项明生主动找上来，于是她就“空手套白狼”小赚了一笔。

    项明生那家伙整天吊儿郎当，沉迷酒色，他是项家的独苗，让他早点收心，成家立业也是一件好事。

    可怜的项总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被舅妈坑了。

    ……

    顾景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事的，而新桐是倒数第二个知道床戏的男主角换成了替身，而且当导演告诉她，韩野就是替身时，她惊得目瞪口呆。

    “为什么是他？”新桐怔怔地问，这么多专业替身不选，为何选一个业余的？

    陈玉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回答：“看他顺眼。”

    新桐嘴角抽了抽，扭头看韩野，“你会演戏吗？”

    他摇头：“不会。”

    “那你还答应当替身。”

    听到这话，韩野摸了摸下巴，颇为心虚地说：“没办法，为艺术而献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