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鼻。
“我、我,我就是觉得拓拔大哥人挺爽快,散朝后他又主动找我说话,就聊得久了些,我不是有意……”灵均期期艾艾地解释,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关键信息,又是一声惊叫道,“阿晏,你方才说,你在宫门外等我?”
季承晏立刻尴尬地直起了身子,不料却被灵均双手一个蛮力就又扯了回来,一双带着清香的长臂勾上了他的脖颈,季承晏身躯一僵。
“阿晏,你老实告诉我,你方才……是不是吃醋了?”
灵均那灵动的双眼紧紧盯着季承晏明灭不定的双眼,那明亮如星的眸中正倒映出自己那笑得得意又明媚的妍丽面容,清越的少年嗓音在季承晏耳边缓缓撩拨,像是最惑人的咒语。
季承晏抿唇不语,但那悄然蔓上白皙面颊的微红已经出卖了这嘴硬之人的心思。
一声轻笑,灵均的话里便带上了丝丝挥不去的窃喜:“我就知道,我的阿晏最是嘴硬,明明是很喜欢、很喜欢我的……”
一语未完,一个热切的吻便已经袭上了季承晏紧咬着的双唇,那小舌轻易地撬开了他紧锁的牙关,轻车熟路地长驱直入,搅起他口中所有情动的敏感。
季承晏就像被人打中了七寸的小蛇,在灵均的指掌中再也挣脱不得。
不知是何时,季承晏扣住灵均腰身,一个翻转,便将这身下人牢牢束坐在了腿上,扣住这小人的后脑,一个反击,便将这个吻加深,让身上那方才还得意洋洋的小人在激烈的攻势之下气喘连连,车厢中气温逐渐升高,季承晏的手不自觉地下移,缓慢而又大力地挑开身上人的衣襟,而那身上小人一双不安分的手也开始迫不及待地撕扯季承晏的衣衫……
“王爷,杜大人的府邸到了。”车外季甲突然一声通报。
还没待季承晏反应过来,那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小人便飞速整理好了自己的仪容,抄起坐上的包袱食盒就如游鱼般滑下了季承晏的双腿,抛下一句“阿晏,我明早还在家门口等你!”后,就挑起车帘、“蹭”地跳下了马车,整串动作真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待季承晏反应过来,挑起车帘往外看时,那一丝不苟穿着朝服的小人已经拎着食盒、挎着包袱,远远地站在车外笑眯眯地向他挥手告别。
一记眼刀射向季甲,季承晏阴沉着脸就将车帘狠狠一放,又坐回了原位。
“回府!”
车夫和众护卫立刻加速。
季甲却不由抖了一抖:他怎么觉得,王爷方才看自己那一眼,好像是要把自己抽筋活剥了一般?天地良心,他今天除了逾礼向杜大人讨了回吃的外,他可真没干别的坏事了呀!
“咚!”一拳砸上坐榻,车厢里独坐着的季承晏几乎咬牙切齿——
小混球!把人撩起火来自己倒走得干净!
季承晏暗恨自己一声没定力,便又抱手闭眼靠在车壁上养起神来。
孰知神倒是没养起来,身子里那股子邪火倒是越养越旺,琼林宴那夜幔帐中那雪白柔滑的身子不断在脑海里飘来荡去,那些悸动的蛊人迷音,那攀在自己身上的温热缠绵、极致的快慰……
“咚!”又是一拳砸在榻上,明天绝不能再让这小混蛋上车!
季承晏这么坚定了决心,因此第二日车夫赶着王府马车想当然要从王府后门出去时,季承晏便冷冷地一挑眉道:
“怎么,本王何时说过今日要从后门走了?”
一句话,把车外众人吓得屁滚尿流,一个长吁,车夫调转马头就往大门方向驶去。
马车慢悠悠行驶在往日走熟的大道上,季承晏在车中闭目养神,嘴角噙着一丝惬意。
车外日光逐渐大盛,街上人声逐渐嘈杂,眼看着已过了半程,挎剑随护在车外的季甲不由抚了抚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
肚子啊肚子,你且乖点儿吧,最近王爷不大正常,可不能再作妖了啊,等爷送完了王爷就好好犒劳你哈!
季甲正在车外随着大部队漫不经心地安慰着自家肚皮,突然车帘一挑,只听那道清冷的声音便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冷冷命道:
“回去,去寄心居。”
车帘落下,车外众人面面相觑——王爷这又是在唱哪出?
“快。”那道清冷的声音又从车中冷冷飘出。
“嘶——”几声骏马怒吼,马车便在车夫的使劲驱赶下风暴般疾驰返去,车外众护卫纷纷运起轻功紧随左右。
不出半刻,马车已稳稳落在了距寄心居不远的街道上。
众人皆是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看向彼此的眼中除了惆怅就是惆怅——跟着王爷混,人生永无极限有木有?
季承晏挑开车窗帘向不远处的寄心居门口一扫,只见那湖蓝色的纤长小人正左手挎着包袱,右手提着一个比昨日还大上几分的食盒,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的街道边,空洞的双眼不知望向何方,面上神情是季承晏从未见过的落寞和自嘲,初夏清晨的风刮过,卷起那人宽大的衣袂袍角,显得那纤长的身形越发单薄。
渐渐穿梭起人影的街道上,那个孤单的湖蓝色小人可怜得就像一只无人认领的小狗。
远远望着这一幕,季承晏的心不知怎的就是一下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