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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王慢悠悠从地上起身,捡起地上衣物,闲闲一披,便抱手睥睨灵均道:“叔母,你来的真是及时。”
灵均冷笑道:“堂堂一朝君王,竟下药迷惑叔父乱 伦,妾若不来得及时,还要何时及时?”
昼王的双目陡然猩红,丝丝紫黑之气从周身溢散而出,只听他冷冷道:
“住口!把叔父留下,孤王饶你不死。”
这昼王竟修了魔道?
不难猜出是妲己诱他入魔,但猜不透的是,他已是凡界至尊、无人可匹,究竟还有什么心愿是需要他入魔才能达成的?
“大王倒是好肚量,尊贵之身甘愿为人之下。”灵均笑。
“你终于不装高贵了?青楼妓子,言语鄙俗,再怎么装太师夫人都是徒劳!”昼王眼神一凛,劈手便向灵均袭来。
灵均心中犹豫,不想此刻出手,早早暴露了身份,只能赌这昼王会顾及皆炎感受,不会杀他,但他显然低估了昼王的杀意。
只见他袭来的手快如闪电,竟是丝毫没有停顿退缩之意,吾命休矣!
“砰——”一个人影闪至灵均身前,替他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都思?”昼王惊道。
“大王,不可……太师醒来,会记恨……”都思艰难开口,鲜血从口中不停外涌。
“多谢。”灵均向身前之人投去感激一笑。
都思回头看了看灵均,没有说话。
“大王,不可冲动,来日方长。”慕阳也赶至殿中,抱拳劝道。
灵均没好气地瞥正则一眼:是,来日方长,你丫的还准备帮这小子迷晕几次皆炎?
正则察觉到灵均的目光,暗暗抛给灵均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灵均微耸双肩,蛮不在意。
皆炎死是他的结局,灵均可以不插手。但这种乱 伦之事如果发生在皆炎身上,对他来说就是生不如死,灵均不能让他在死前还心中痛苦难安。
昼王沉吟片刻,终于挥了挥手,道:“你们走。”
但灵均显然错估了皆炎这人的正直端方、清洁出尘。
“夫人,为夫方才在梦中……为夫没想到自己对大王竟是这样的心思……”马车里,清醒了的皆炎捧着脑袋,以为方才都是自己酒后做梦,痛苦惊慌,一路喃喃。
灵均不禁翻了个白眼。
这厮,皮相跟自己差不离,怎么脸皮就没能跟自己一样修炼得厚点儿?
“夫君,只是一个梦而已,大王方才一直与你在内殿中赏玩器物,你梦见他也是自然。”灵均尽量劝慰。
“可是,可是,我却是梦见……”皆炎绞着自己的头发,越说越痛苦。
灵均仰面无语,开始在心中呼唤陈氏:陈氏、陈氏,这个时候,你还不出来抚慰一下你夫君?出来!
果然,陈氏就出来了。
等灵均再醒来时,马车已经到了太师府门外。
皆炎衣衫凌乱、一脸春 红,看着灵均的眼神躲躲闪闪、暧昧不明。
灵均面无表情地整理好了陈氏作战后的“战场”,这才对皆炎道:“夫君,到府外了,咱们下车吧?”
皆炎忙点头应和,扶起灵均的手往车下走,乖的就像个母亲身边的三岁娃娃。
一下车,灵均便看到了周围仆从们面红耳赤、恨不能钻入地下的精彩表情。
灵均不禁又是一个白眼——陈氏!
入夜,皆炎邀灵均入后花园赏雪。灵均原本懒得去受这冻,但一念及皆炎白日里所受惊吓,还是点头答应了。
当灵均在皆炎的搀扶下进入到四面被帷帘厚厚遮挡了的凉亭中时,面前赫然放着的便是一把上好的古琴。
“夫人,许久没听你弹琴了。今夜除夕,愿与为夫共奏一曲否?”皆炎温柔笑道。
灵均扼腕便是一痛——弹琴?
他这天界儿童启蒙课本都懒得一翻的人,哪还有那心思去学琴!
正想着要怎样推脱,身体里一个声音便袅袅从深处传来:公子,我来吧。
陈氏?!
灵均做好准备要再度昏迷,但谁知,陈氏出来之后,灵均仍然保持清醒。
“公子,我和夫君亲密,总是不好叫你看见的。”
陈氏语气羞涩,灵均心头便是一怒,敢情你能与我同时在这身体里清醒,那你为何还要沉睡,看小爷我成天努力扮女人模样,很有趣吗?
皆炎将他的玉箫送到口边,期待地看着灵均。
陈氏袅袅娜娜地在琴前坐下,仰面对皆炎便是甜蜜一笑。
夫妻二人不再多话,几声锵鸣,悠悠扬扬的琴箫合奏声便在雪夜中流荡开来。
一曲终了,灵均尚在乐音中流连,不期然陈氏和皆炎二人便开口轻道:
“恩人,谢谢你。”
灵均心中一滞——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也是,就算再不爱,朝夕相对的妻子突然换了性情,身为丈夫,皆炎他总是能察觉的。
“正则,我们可不可以……”深夜无人,灵均倚在太师府后花园的亭中,望着园中纷纷扬扬的雪花,幽幽对身后之人道。
“不可。”正则清冷道,“皆炎必须死。此阵虽为幻境,但却连接凡界时空,倘若境中结局有变,便会立刻扭转真正的历史,到时,如今的凡界将不复存在,天下大乱。”
灵均点点头,望着月光下那凌枝怒放的红梅,笑傲霜雪,心中泛起点点苦涩。
正则走近,默默为灵均披上了狐裘,他素来沉静的声音便在灵均身后响起:
“我已找到黑雾附身之人,但还有待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