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了。
龙的眼泪十分宝贵,到他这儿可好,白洒不要钱似的。
正则在一旁虽沉默不语,却也目露担忧。
“麟儿,你这样哭,是在向爹爹示威吗?”灵均放了还剩了大半的面碗,看着麟儿严肃道:
“麟儿,有想法你可以好好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但你动不动就哭,就是根本没有给我和你一起解决问题的机会。你哭,不是因为你难过,而是因为你想用哭来逼爹爹听你的话。”
麟儿低垂了头,眼泪掉得更厉害了,可眼泪一掉,他就用白胖胖的小手猛地一擦。谁知眼泪越擦越掉,擦到最后,麟儿已是气红了一张小脸。
阿宴跳进麟儿怀里,伸着粉粉的小舌头帮麟儿舔着眼泪,麟儿抱起阿宴的小身子,一泡鼻涕就擤在了阿宴白白的猫毛上。
阿宴呆滞了一双猫眼。
“噗——”灵均看得忍不住崩了严肃的脸色。
一把搂过麟儿,灵均哄道: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次念你是初犯,你爹我就不跟你计较,下次可就不饶你了。”
麟儿别过小脑袋,不理灵均。
子归在一旁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正则依旧清冷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
灵均和正则腾云往皇宫方向飞去,可一到皇宫,那方才还外溢的妖气便瞬息不见。
今夜陆通的大劫就是私通枢密使逼宫夺位,然后陆通做皇帝,与枢密使暗中对分江山。
这陆通,看似清雅无争的外表下,野心还真大。
“你想好怎么处置他了?”
灵均趴在高高的宫墙之上,眺望着黑漆漆一片的宫城,贼兮兮地问一旁笔直站着的正则。
“当众三道天雷劈毁肉身,抓捕魂魄,发配阴界,投入畜生道,永生不得超脱。”
正则傲然立于宫墙之上,仰望星空,正气凛然道。
“呃,小正则呀,咱们好歹是要悄悄结果了陆通性命的,你能不能趴下,藏好行迹?”灵均真诚地建议。
“你不会用隐身咒?”正则对灵均嘲讽一笑。
……
此刻,只亮着一两处灯火的偌大皇宫死寂得诡异。
忽地,万千火把亮起,灵均的双眼被这明火猛地一晃,脑海中顿起一片金斧锵鸣之声——这场景,灵均以前好像经历过……
“走!”一旁的正则拉起灵均,施起隐身咒,飞快地落于这重重火光包围的正殿之上。
眼前仿佛漫上天际的层层火光让灵均脑中嗡嗡作响,有什么东西仿佛要急待冲出,在灵均的脑中尖啸着、冲撞着,灵均强撑起身子,俯视下方。
正则看灵均一眼,见灵均神色自然,复又紧盯下方。
“爱卿,你、你、你们这是作何?”一披挂着龙袍慌慌张张跑出寝殿的中年男子一见殿外形势,吓得一屁股瘫在了地上。
“赵厚!你偏安一隅、不思进取,昏庸无道、祸国殃民,何不让我等贤者取而代之!”
陆通这话说的,灵均在一旁也不禁替他老脸一红,再看他身周之人,皆垂头不语、面露尴尬。
“爱卿,你、你、你们不能这样!你们……”窝囊皇帝到了这个地步连骂个人的头脑都没有,唉。
“混账!你们这群狗贼欺君罔上、逼宫篡位,就不怕天理昭昭、报应轮回?”
一英气妇人穿戴整齐地从殿中跨步而出,双手叉腰,冲着殿前众人就破口大骂。
“皇后、皇后,快救朕……”那皇帝一看这妇人来了,连滚带爬就抱住了妇人大腿,哀哀哭泣。
“起来!你一堂堂天子,哭成这样好不窝囊!”皇后柳眉一拧,一把就将脚边的丈夫捞起,那皇帝被拽着站起,仍旧哭哭啼啼,歪歪斜斜地就像马上又要瘫倒在地。
灵均不禁摇头叹息——皇帝当成这样,真是丢脸。
“哈哈哈,报应轮回?我就是天,我就是神!谁敢逆我?李氏,你休要张狂,杀了这狗皇帝,下一个就是你!我就让你好好尝尝什么叫天理昭昭、报应轮……”
“轰轰轰——”三道天雷劈下,刚才还仰天大笑的陆通最后一个“回”字还卡在喉咙里,便瞬间被轰成了一具挺立的焦尸。
大概谁都没有想到逼宫到逼到最后会来个这么戏剧性的逆转,众人一时间都楞在原地不知该如何继续。
他乡遇故知,灵均高兴地挥手向天边那躲在云雾里的寡妇雷母示意,雷母拿着轰天雷锤,不屑地瞪灵均一眼,扭着胯便腾云而去。
灵均好不沮丧地垂下了头,他堂堂天界第二美男子,怎么落得如此冷清下场?唉——
“散了吧,散了吧,没咱们事儿了,回家睡觉去吧。”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下方那些方才还热血沸腾的士卒们立刻作鸟兽散,那窝囊皇帝终于反应过来,撕心裂肺一嗓子“御前军,给朕把这些叛贼统统拿下!”
宫中顿起一片鸡飞狗跳声,陆通的焦尸被逃奔中的众人来回踩踏,竟快要被碾成粉渣肉酱。
正则瞥灵均一眼,伸手就将那陆通焦尸的方向隔空一抓,须臾,一个愣怔的声音就在他们身后响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