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叶舒都没有犹豫,神医就更没有犹豫,一下子鲜血就顺着胳膊流了出来。
血浓于水,当叶舒的血缓缓流进小家伙的身体里的时候,叶舒就已经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他的身体里的脏器都被冻坏了,我竭力才将他给救活。若不是一定要找一个至亲的人给他换血。否则会落下后遗症再毁坏了我神医的名声,我才懒得把你找过来。”瞧了一眼紧抿着嘴角的叶舒,不禁暗中微叹一口气。
凭借无名神医的医术,根本就不必寻叶舒过来,只是有些好奇舞萱笙爱上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若是无情无义,他救活后将人直接送给舞萱笙便好。根本就不让他看到孩子。
不过看来,不止舞萱笙是痴情人。叶掌门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无情。最起码他为了他们的孩子来了。为他们的孩子努力着。
天色微微亮,烔黎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到门口有些犹豫,这时从屋内将门打开了。清瘦的男人看了一眼烔黎,而后沉默不言的拿着沾满鲜血的纱布走了出去,下了台阶,他才淡淡说道:“你们尽快离开吧。”
烔黎侧身依靠在门框上,余光落到了那人的背影上,甚是苦涩的话语传来:“我知道了,多谢。”
背影移出了烔黎的视线,顺手将酒壶从腰间取下,这次的酒无比浓烈,辛辣着她的喉咙下去。醉亦醒。走了进去。叶舒还露出半截被纱布包裹的胳膊坐在床沿上。
烔黎并没有先行上前,径直坐在了厅里的椅子上,又灌了一口烈酒。
叶舒小心的给小家伙盖好被子走了出去。烔黎没有看向他,轻声开口道:“他没事了,今日你就带着他回金圣山去。”
烔黎的表情和气息是陌生的,在这里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嗯。”
“我会回鬼谷一趟,而后再回到梨苑寻《附辕录》。”
“我有一事相求。”
烔黎手中的酒壶停在了半空中片刻,而后又狠狠灌了一口酒:“说来听听。”
“我不想让他处在争议之中。”这个孩子金圣山乃至整个天下都不会承认他的。放在外面他又不放心,现在也只有烔黎能让他相信了。
烔黎半眯着眼眸,将酒壶放下,冷笑出声:“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免得你纠结。”
舞萱笙拼了命给他生了一个孩子。他可倒好,这是不想认了?
叶舒没有开口,这毕竟是他乞求她的。
烔黎叹了一口气:“等我回来,让他跟我待在梨苑吧。”不只是为了要他寻找《附辕录》,还有一部分是为了舞萱笙。
“多谢。”
又是无言的空寂。两人虽是处于一个空间中,但心思都飘向了远方,飘向了两个人身上。
中午,临近出发时,小家伙醒了。哭闹着不独自躺在床上,硬是赖在叶舒的怀里。叶舒虽出血出力身体还比较虚弱,但耐不住小家伙的粘人,抱在怀里小小的、一只,身体僵硬的都不敢随便乱动。跟他娘亲一样,小小软软的不敢下一下重手,生怕弄伤了哪里。
几人坐在屋内,也只有叶舒和小家伙玩的不亦乐乎,剩下的烔黎和神医都默默无言,烔黎甚至是一口酒都没有喝,只顾着低着头发愣。
“将军,马车备好了。”
“嗯。走吧小家伙。”叶舒小心的将他递给请来的奶娘,奶娘将他的小身子裹了一层又一层先行走出了房门。
叶舒也走到门口,默言的神医站在了叶舒面前。从袖子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
“叶熙云。”
神医所说的名字,叶舒自然是知道的。那张显露在外面的字迹亦是他熟悉的。他的笙儿来过这里。几乎是颤抖着双手将那张纸接过来。
“她来过此处?”
无名神医冷声开口道:“快死的人也只能送到我这里,若不然是要死在那些庸医手里?”
快死的人?叶舒冷下了脸,阴沉的询问道:“她到底怎么了?”
“我说过的话不想在说第二遍。还有就是,我无名是因为那个孩子是她的孩子才救的。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无名神医说完后,转身离开了。丝毫没有注意外面的那道目光。
烔黎苦笑着又往口中灌了一口烈酒。她何尝不知道是因为舞萱笙。他才选择救的。至于他是怎么认识舞萱笙的,烔黎不知道,她也没有什么资格知道。只要是关乎他的事,她烔黎都没有资格。这一点烔黎比任何人都清楚。
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来求他救他一命,他不肯。
直到她说出这个孩子是谁,他才冷冷的将大门打开。自始至终他都不曾正眼瞧上她一眼。就连一眼都没有。几百年了,烔黎都没有再踏上这个地方,但因为这个孩子她又鼓起勇气来了。说来也要感谢这个孩子,她还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