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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本来准备好了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他,可看着这么个蓬头垢面坐在窗前捧着条围巾傻笑的男人,她一下又都说不出来了。
不过说他蓬头垢面,总觉得又糟蹋了他似的。
苏楠笙这家伙果真从来就是这样,即便再狼狈不堪,他也永远跟那四个字挂不上边。即便是还在海城的时候,她与他交颈缠绵,也是她疯和凌乱的时候居多,他多半是精致无可挑剔的。
所以,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跟她的生命有所交集?
就算曾经有过,那些也都是错误的交集,既是错过了,就该拨乱反正才对。
秦桑狠起心肠,“围巾不是我织的,是我外婆让我给你的,你要喜欢就留下,不喜欢就扔了吧!”
苏楠笙完全不去在意秦桑的坏脾气,自顾自起身将围巾收好,才与她擦身而过,从房间里出去,准备到洗手间里梳洗了。
秦桑只得又跟上去,在外婆的指示下翻箱倒柜了半天才找出一条新的毛巾和牙刷。她先前到是给他买过些好的,可都被他落在酒店里了,现在一大清早的超市都没开门,也只好将就着让他用这些无名无牌的东西。
苏楠笙站在洗手间里梳洗,高大的身形与狭窄的小卫生间相比,多少还是有些拥挤。
秦桑靠在门边给他递毛巾和牙刷,仔仔细细地想要把牙刷上的说明看清楚,可也只是看到一半,便把他一把夺过来,几下撕去外包装后便开始使用了。
秦桑想要叫住他,那牙刷用了可能会引起他的牙敏感,可后者只是用眼角余光轻轻地瞥了她一下,便将牙刷往嘴里塞。
秦桑仍然纠结,拽着手里的毛巾都觉得粗糙得很,这种东西怎么能给他用啊?想着苏家的小五爷,即使是在法国那段做落魄的日子里,吃穿用度也一应都是好的,何时住过这种等待拆迁的老房,又何时用过这些东西啊?
苏楠笙刷完牙齿就来抢秦桑手里的毛巾,见秦桑还在纠结,他兀自掬了毛巾往脸上扑倒道:“你用得的东西我就用得,秦桑,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说话的时候毛巾已经盖在脸上,她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也不知道他说话时的模样,可她还是觉得好像浑身都不舒坦了似的,正要背转身离开,却又听见他含含糊糊地道:“一直觉得我不能这样也不能那样的人都是你,可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又能做到什么程度,秦桑?你不是我,永远不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
是啊!
她不是他。
也从来搞不清楚他想要的,是不是就应该是他要得到的。
……
大年初一的早晨,因为有了苏楠笙的加入,好像一切都变得格外不同。
天边大亮的时候,昨夜才离开的舅舅舅妈等一应亲戚又来了家里,老老小小围一屋子,开始拜年。
秦桑加入了女眷的队伍,忙进忙出的准备食材,便也没有多少时间去管顾苏楠笙。
到是没有再提让他马上就走的话,她知道这男人这辈子活得一向固执,倘若不是他自己想要离开,任是谁都赶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