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小心抬上邢家的马车。
邢家人走后,李德庸走到司马濬面前,路过景绣身边的时候还十分友好的微微颔首,但景绣如何感觉不到他眼中的寒意。今天自己安然无恙,他怕心里很不舒服吧!
李德庸看向司马濬说道:“皇上传濬王和濬王妃进宫,濬王若是方便,这便随奴才去吧,莫让皇上久等!”
司马濬点头,对着叶寻微一颔首便牵起景绣上了马车。
青铜看了青霜一眼让她留下送叶寻回去自己跟了上去。
他们走后,围观的百姓便也慢慢散了。洪天想皇上既然发落了太子说明已经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了,没有提到蒋昊,想来也是体谅他丧子之痛才会当众发怒杀了刘福,刘福也算死有余辜,蒋昊也不算错杀。
于是他对着蒋昊点点头,然后走向了叶寻。
“叶公子若是有空不妨去敝府坐坐,本官带公子在这皇城之中好好转一转!”
太子是彻底失势了,其他皇子太过平庸,皇上宠信濬王胜过亲生儿子,百姓们又都当濬王是救世主。日后,恐怕没人的风头能与濬王一较高下,他也该早作打算。叶寻是濬王妃的表兄又是同门师兄,和他打好交道总是没错的。
叶寻如何会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客气而又疏离地说道:“多谢洪大人盛情,洪大人身居高位事务繁忙,叶寻不敢叨扰,告辞!”
洪天脸色有一瞬间的尴尬,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含笑看着他上了马车,马车帘子落下,他才垮下脸来。
都是在官场上玩弄权术多年的老油条,又都是司马峻嵘的人,蒋昊如何会看不出来他打的什么主意。太子失势,东旗无人风头能盖过濬王,濬王若是支持某个皇子,那个皇子也就距离太子之位不远了。
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英气勃发的少年,希望濬王和濬王妃能看在迁儿的份上不计较他这次误会濬王妃的事吧……
他满身满年干透的血迹,狼狈不堪。蒋灵儿因为目睹太子残忍的一面而梦想破灭,又因为受了惊吓整个人仿佛丢了魂般如一个木头人。罗氏慌忙叫来守在马车前的下人分别扶着两人上了马车,蒋迁如来时一般清爽,身手矫健的上马,跟在马车旁边离去。
*
皇宫御书房。
李德庸拦住准备一同进去的二人,对着司马濬客气有礼地说道:“皇上说了,想单独见见濬王妃,烦请濬王先在外面候着!”
仿佛看出司马濬的担忧和不情愿,他笑道:“皇上说他不会吃了濬王妃的,请濬王放心!”
司马濬看向景绣,“我在外面等你。”
“嗯!”景绣点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东旗皇,说不紧张是假的,对方不仅是皇上还曾经派人刺杀过她。
不过倒不觉得害怕,有他在外面守着,她莫名心安。
李德庸等她进去后便关上了房门。
偌大的御书房只有景绣和东旗皇两人。
东旗皇背对着桌案站在,身姿俊挺,很显年轻。
景绣微微打量了一眼便低下了头,走了过去,行了礼便默默的站着。
东旗皇只觉得她的声音不卑不亢平静淡然,丝毫没有听出紧张来。心里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后一想,濬儿看上的女人又如何能用常人论之。
他转过身来,双手习惯性的背在身后,目光如炬地上下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声音带着不容拒绝地霸道:“抬起头来!”
景绣依言抬头,目光平静地与他锐利的双眼对视。却在看到他面容的刹那彻底愣住。眼中先是闪过强烈的震惊之色很快又闪过一丝恍悟,就像忽然又想明白了什么事情般。
这样奇怪的神色让司马明朗微微一怔,蹙眉道:“为何如此看着朕?”语气里带着浓浓地不悦。
景绣慌忙低下头,慌乱地手足无措。忽然的发现和猜测让她怎么也没办法镇定下来,他和司马濬长的真是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司马明朗语气加重,“回答朕的话!”
“我……初次面圣太过惶恐,故而失态,还请皇上宽宥!”
司马明朗在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朕要听实话!”
看似平静的语气之下却仿佛有熊熊烈火在燃烧。
景绣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心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般,除了当初在悬崖上外她还从未如此的紧张和害怕过。
“我……”
她想着说辞,司马明朗忽然眉峰一挑,“濬儿的脸好了?”
景绣紧紧的握着粉拳,咬牙点头,“是。”
“你觉得他和朕长的像吗?”
“是!”
她低着头,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往下滴落,后背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他的视线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巨大的网将她整个罩住然后越收越紧,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司马明朗将她的紧张和害怕看在眼里,似乎觉得这样好玩,一直盯着她久久没有出声。
久到景绣差点站立不住,久到司马濬不放心地硬闯了进来,及时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看着她满脸是汗眼神惊恐的样子紧张又心疼地问道:“怎么了?”
景绣眼前一阵恍惚待看清楚了他的脸才一颗心才安定下来,站直了身体,摇了摇头,扯着嘴角道:“我没事。”
李德庸站在门口一脸为难的样子,司马明朗摆摆手,他便松了一口气重新退出去了。
司马濬行了礼道:“绣儿有些不舒服,皇伯伯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她回去休息了!”说着便牵起景绣的手准备离开。
“站住!”司马明朗叫住他们,对景绣淡漠地吩咐道:“你先出去,朕有话要对濬儿说!”
景绣看向司马濬见他点头才走了出去。
李德庸看到她出来,盯着她的脸关心道:“濬王妃这是怎么了,看这脸色很不舒服啊,要不要奴才派人去宣御医?”
景绣扯了扯嘴角,“本妃没什么事,多谢公公关心!”
李德庸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目光却总是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她。
太子被废是皇上一手推动策划的,执行跑腿的人是他,替濬王夫妇除掉这么大敌人,他算是他们的半个恩人了吧?
不过他可不敢奢求他们报恩,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景绣在西临时给自己的屈辱!他与景绣为敌便是和濬王为敌,皇上的心思越来越明显了,若是皇上一走,濬王登基,只怕自己也死期将近了。
所以他不得不早做打算啊!遥遥地望向皇后宫所在的方向,心中却是有些不安,也不知道皇后会不会让他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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