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里想成了财狼虎豹的聚居之地,还在想着如何的谨小慎微不给他添乱,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杞人忧天了,他连东旗皇都丝毫不惧,还怕别人吗?
说了这么多饭菜已经都凉了,司马濬就让人重新换了一桌,景绣心里的疑惑解开了,又实在饿的惨了,真的是吃啥啥香。
饭后,景绣见外面春光明媚鸟语花香的,就想出去好好逛逛,将王府各处熟悉一番,顺便也消消食。
于是司马濬就牵着她的手,两个人优哉游哉的在府里到处闲逛了起来,如意和香琴二人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
王府面积很大,景致也很美,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公园,逛了没多久景绣就觉得累了,两人便在附近的一个凉亭里坐了下去,刚坐下没多久,红叔远远的大步走了过来,景绣看了司马濬一眼,心想莫不是东旗皇让人来宣他进宫算账了?
“老王爷来了!”红叔在他们询问的目光下说道。
司马濬转头问她,“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还想再逛逛,你快去吧,别让父王久等。”景绣摇头道,听到是瑞亲王而不是宫里来人心里松了口气,虽然司马濬似乎完全不担心东旗皇会如何愤怒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心,东旗皇在她心中的印象真的不太好,在她眼里,那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帝王。
司马濬招来远处的如意和香琴嘱咐他们好生照顾她之后就跟着红叔往前厅去了。
前厅,瑞亲王悠哉的喝着茶,神情平静而悠闲。
看到司马濬走了过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从怀里掏出用上好的锦缎包着的金牌递给他,语重心长的说道:“父王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剩下的事你自己应付吧!”
说着就要离去,司马濬出声道:“父王就不害怕皇伯伯责备吗?”
瑞亲王落下抬起的脚,毫不在意的笑道:“你放心吧,父王自有应付你皇伯伯的法子。”说着话锋一转,看着他道:“瑞安也只是一心想要嫁给你,并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这几个月来受的苦和委屈已经够多了,濬儿,你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太过残忍了些?”
他神色间透着一丝不忍。
司马濬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忍之色,瑞安没做过十恶不赦的坏事么?在他心里只要让绣儿不快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他曾经明确的拒绝过瑞安,可是她却执迷不悟始终想要在自己和绣儿之间插上一脚,这对自己来说就不可饶恕。
她有今时今日的处境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结果,怨不得他心狠。
“父王若是真的怜香惜玉,就该自己纳了她,好好疼惜着,而不是将她领进宫去。”他挑眉看着瑞亲王尴尬的脸色,扬唇道:“难不成父王后悔了?”
瑞亲王语气一窒,堵的说不出话来,瞪了他一眼就将手中的金牌往他怀里一塞就要往外走。
司马濬展开锦缎,看着里面的金牌,手指隔着光滑的锦缎摩挲着上面的刻痕,头也不抬的问道,“我还记得父王曾经对我说过这金牌一共有两块,一块在我这儿,父王可知道另外一块在哪儿?”
瑞亲王很诧异他为什么会忽然提起这个,脚上的步子顿住,转头看着他,茫然道:“自然是在你皇伯伯那儿。”
司马濬抬眼,意味不明的道:“如果不在呢?除了皇伯伯外另一块金牌还有可能在谁那儿?”
瑞亲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扯着嘴角笑问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我无意中见过另外一块金牌。”司马濬目光如炬的看着他,果然看到他的神色陡然一变。
“……谁?”瑞亲王哆嗦着唇问道。
司马濬摇头,惋惜的说道:“我没看清对方的脸……”
瑞亲王脸上的神情十分古怪,又像是失望又像是松了口气般的心安。
司马濬眼睛直直的打量着他,“父王认识那个人?”
瑞亲王倒也没有隐瞒,“我从未听说过你皇伯伯将另一块金牌赏赐给了什么人,那块金牌如果不在他那儿的话……只可能由你皇爷爷带走了。”
尽管在心里对天灵的身份早就有了猜测,此刻还得到了证实,但司马濬还是不免惊了一惊。瑞亲王走后他茫然的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思绪回到很多年前。
十一年前,他一觉醒过来谁都不认识,当时他们还在西临回东旗的路上,轻车简行,只有一辆马车,他和母妃桑姨同坐在里面,外面也只跟了四个骑马的侍卫,加上车夫,也不过才八个人。
在东旗和西临的交界地带,母妃的身体开始急剧恶化,荒凉之地人烟稀少,大夫难寻,他们住在一家简陋的客栈之中,他将包括扶桑在内的所有人都派出去打听大夫的下落,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照顾母妃。
天灵夫妇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当时瑞亲王妃已经昏迷不醒一天一夜了,他虽然因为失忆的关系对瑞亲王妃不怎么亲近,但知道他是自己的母妃自然希望她能醒过来好起来。他在客栈楼下大堂无意中听到天灵夫妇二人谈到草药,当时就心里一动,留意起他们二人,发现他们虽然穿的普通但气质却不一般,心想这两人定不是一般人。听他们谈话,各种草药随口而来,如此了解草药莫不是会医术?
于是他就想碰碰运气主动上前说起瑞亲王妃的病情,并恳请他们施手一救,没想到毒娘子答应的十分爽快,不过却提了个要求,那就是他要拜天灵为师。
司马濬虽觉得奇怪,却也明显感觉到他们二人对自己并无恶意,加上瑞亲王妃一度凶险情况紧急便应了。
……
原来师父不仅是师父还是祖父!当初的相遇恐怕也并不是偶然,师父师娘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有意栽培自己才特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吧?
那他们收司马峻嵘为徒应该也是一样的道理,司马峻嵘八岁就被册立为太子了,也是八岁那年被上山拜师的。
迄今为止司马峻嵘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和他一个师父吧,或许是师父师娘早就知道他们不合所以从不曾让他们见面。
……
先皇阳帝在位十三年后便退位,阳帝子嗣不多,总共三儿两女,长子即是太子,却不知为何阳帝力排众议让二子司马明朗即了位。
这件事一度被传的沸沸扬扬,朝堂上也因此产生动荡,但新皇行事狠厉,一上位便处决了两个对他不满的臣子,这招杀鸡儆猴起到了作用,不管臣子们心里如何不服新皇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维护的太子司马明昭始终态度平静,好像完全不在乎皇位落于他人之手,他们这边为他更种不平甚至有人为此丢了性命他却跟个无事人一样,臣子们如何不寒心?
司马明朗虽然心狠手辣,行事乖戾,但也手腕独到,精明能干,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便表现出了出色的政治才能,推出一系列新政都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于是渐渐的,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小,司马明朗的太子之位也越来越稳固。
阳帝退位之后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新皇言其身染重病秘密养病去了,不到一个月后便宣布阳帝薨逝了。并有阳帝亲笔遗书一封,上言无需举办丧礼,无需群臣跪拜,只想安静离去不受打扰。
阳帝薨逝不久,又传出司马明昭看透红尘遁入空门的消息,这消息得到了当时的太子妃的证实,众人虽震惊却也信了,只以为司马明昭是因为没能登上皇位心情抑郁之下才出了家。后来就连太子妃也出了家,司马明昭并无子嗣,他们夫妇二人都出了家,太子府自然就久不复存在了。
司马濬当初知道这些过往的时候就觉得这里面处处透着古怪,最让他觉得奇怪的便是阳帝的突然薨逝。曾经他就怀疑过当时阳帝其实并没有死,那遗书只不过是为了彻底的摆脱他东旗先皇身份而使出的金蝉脱壳之计。
但当时想不明白阳帝为什么要那么做,现在他似乎有些懂了,是为了师娘吧?
师父是为了和师娘在一起才早早退位,并假死又隐姓埋名的吧!
可既然当初师父那么不遗余力的斩断和过往的联系,现在又为什么频繁出现在东旗?他就不怕身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