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天岚似是而非的话根本不会迷惑他,绣儿是他的女儿这一点他绝对不会搞错。
景绣知道肯定是景天岚对他说了些什么,发自内心地笑道:“嗯,我也不会搞错的。有些事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去证明,哪怕疑点重重再不合道理,我们最应该相信的是自己心里的感觉。感觉是就是。”
她认定了他是她的父亲,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事而改变,不会因为景天岚不合常理的打算和似是而非的话而迷惑和动摇。
崇明帝连连点头,他心里的感觉是不会错的,是与不是他说了算。
除了司马濬,众人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是又什么不是?
叶寻急色匆匆的进来,众人都回过神来看向他。
他神色严肃地走向前来,对崇明帝道:“臣无能,宇文烈出了平阳城了。”
显然他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做好了出城所需的一切准备,也是他们疏忽了,他们走后平阳城门口就恢复了往日的畅通无阻,他们没能考虑到有人逃走的情况。
崇明帝冷哼一声,“逃走就逃走了,事情办砸了,朕看他回去如何向南疆皇交代,朕马上休书送往南疆,朕倒要看看,南疆皇怎么向朕解释!”
叶寻听了这话就没有出声了,反正他们抓了宇文烈也是和司马峻嵘一样的处置,都是押回他们自己的国家然后西临去信讨要说法施加压力而已。
但不同的是司马峻嵘会好吃好喝的送回去,而宇文烈却是囚车当犯人一样押回去。
因为他们犯事的性质不同。
“可是就这样放他离开会不会太便宜他了?”景绣想到那些埋伏在大殿周围的杀手,眼神散发着锐利的光芒,幽幽地说道。
如果不是景仁义将景天岚的具体计划告诉她司马濬和父皇早有准备,那么此刻父皇可能已经不在了,而那些无辜的朝臣及其家眷都要经受无妄之灾。
如果不是他们及时解决了宫门口的那些侍卫,及时的闯了进来,此刻不知道死伤了多少人,那些炸药包和火油足够炸毁整座宫殿了。
众人不由得都赞同地点点头,这样放走宇文烈的确太便宜他了。
在场的又都是了解她性子的,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迫不及待地等她开口,她这么说肯定是有了主意的。
崇明帝和司马濬的嘴角都不由染了一丝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熠熠生辉的清透双眸。
景绣眼中闪过一丝诡谲,唇角微勾,不负期待地接着开口道:“这一路总不能让他太顺利才是,怎么着也得让他尝尝危机四伏躲躲藏藏风餐露宿的感觉啊……”
“师妹的意思是派人时不时的吓吓他?”叶寻试探着开口。
景绣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让他知道我们西临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教训深刻一点他才能记住教训!”
众人一脸赞同,眼中都亮闪闪的,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们还没玩过呢。
崇明帝看向叶寻,“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叶寻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忙领命离开。
景绣想到了景仁义,犹豫地看向崇明帝,“您打算怎么处置景天岚的家眷?”
她问的有些奇怪,她不问他怎么处置景天岚,竟然问他打算怎么处置景天岚的家眷。
不仅崇明帝觉得奇怪,在场的众人都觉得奇怪。
景绣道:“今天我被关在相府中多亏景仁义冒死带我闯了出来,也是他和师兄一起及时从城外借兵我们才能及时入宫,景天岚的计划也是他告诉我们的,所以这算不算将功折罪?”
她还是没办法习惯古代一人犯罪全家跟着遭殃的制度。
没了景天岚和林秋水还有沈柔母女的相府是一片净土。
虽然那三位姨娘和景媛也都不是省心的,但是好在应该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景天岚的死相府的不复存在就是对她们最好的惩罚。
而牙牙学语的景仁杰,更是无辜。至于景仁义,在她看来不但无罪还有功。
放过相府的其他人就算是对他的奖赏吧!
仿佛能看出来她在想些什么,崇明帝半天没有言语,连绣儿都能为相府众人求情,为什么景天岚却仿佛完全不在意他们的生死一样,他心里心心念念的却是让他不牵连老三和老五?
景绣以为他不答应,神情有些忐忑,说道:“至少景仁义无过还有功,而景仁杰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他们是无辜的!”
众人没有说话,这谋反放到哪朝哪代都是满门抄斩株九族的大罪。知道景绣真实身份的自然知道她是于心不忍,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也能理解她,毕竟是她的家人。
他们也不由好奇崇明帝到底会不会听她的,景绣在皇上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崇明帝回过神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看向众人,声音不似以往的铿锵有力,此刻显得有点虚浮,“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朕累了……”
皇后等人都是一愣,今天的事就算完了吗?可是他们还都一头雾水啊?
景绣还想再说什么,崇明帝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血痕上,不容拒绝地说道:“先回去吧,朕自有定夺!”
司马濬上前来拉着她离开,景绣虽然为景仁义担忧,但是也知道不可能因为她一句请求崇明帝就能随便的改变律法。
就算他愿意,文武百官也不会乐意。明天一早,等众人都从今天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弹劾景天岚要求崇明帝下旨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奏折就会纷至沓来。
墙倒众人推,朝堂如战场,别说相府众人的性命,就是她恐怕也是众人弹劾的对象。
他们离开,其他人也陆续跟着走了出去。
皇后回了宫,剩下的几人一同出宫,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一直到了宫门外,南宫瑾才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母妃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虽然他不知道到底是贤妃还是淑妃害死母妃的,她们又为什么要害母妃,但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她们已经入狱,会为她们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几人听到他的话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步子,转头看向他。
少年仰着头,精致的下巴上隐约可见淡青色,嘴角弯弯,鼻梁高挺,睫毛在夕阳的余晖下如蝶翼般轻颤,明明还很稚嫩的脸却透着一丝成熟和沧桑。
这是经历所带来的成长。几人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
没有因为仇恨而失去善良和童真,懂得放下是多么的难得。
南宫瑾低下头,猛然发现他们都在看着他笑,他尴尬地挠挠头,“我就是高兴……”接下来的话因为看到南宫彦而咽了下去,改口说道:“高兴我也有自己的府邸,以后可以经常找景绣姐姐玩,可以和……众位哥哥一起读书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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