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天岚作为主审官,南宫珏副审,叶寻听审。
穆阳带着镣铐,脸色灰败憔悴不堪,直接在状纸上按下手印,对上面描述的罪行供认不讳。
景天岚接过呈上来的状纸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令让人将穆阳带了下去等候发落。
南宫珏叶寻二人相视一眼,心绪皆有些复杂。一来同情穆阳,二来怕等会儿景绣失望。
景天岚却悠哉不已,只等着景绣过来,他已经想好说辞去应对她,保管让她对此案的审理提不出任何异议。
结果左等又等,始终不见司马濬和景绣的人影,景天岚渐渐地坐不住了,沉着脸吩咐人亲自去濬王府传唤。
很快,那人就回来了,景天岚见他身后空无一人,阴沉着脸问道:“人呢?”
“这……濬王说天气太热了他和二小姐就不过来了。还说……丞相是二小姐的爹,相信丞相会是个合格的父亲,绝对会替二小姐讨回公道的!”
景天岚涨红了脸,张着嘴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句“合格的父亲”简直就是在讽刺他,濬王对景绣看来是动了真心了。
“丞相大人,濬王和二小姐接到传召令却不过来,这……”妨碍公务就是蔑视法规律令,可是犯法的。
“咳——”南宫珏咳嗽一声,“濬王不是我西临人自然不必遵守我西临的律令制约,至于二小姐昨日受了伤,恐怕出行多有不便,不来也是情有可原的。”
南宫珏如此说了,那人自然无话可说,静静地站到一边。
景天岚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挥挥手让人散了,景绣和司马濬不来相当于当众打了他的脸,但也省了他不少口舌,这事他也就可以向皇上交差了。
*
太子府内,南宫璃从昨日回府一直休息到午时才醒过来,对大理寺发生的一切一概不知。
一醒来,眼前就浮现出昨日所受的种种屈辱,脸色瞬间狰狞起来。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高声叫道:“来人!”
有人推门进来,南宫璃头也不抬怒不可遏地问道:“景绣那个贱人在哪儿?”
等了几秒没听到回答,却感觉有一道视线压迫力十足地落在自己身上。南宫璃下意识地抬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变,“母……母后,你怎么来了?”
“本宫怎么来了?”皇后冷笑一声,缓缓走近他,猛的扬起手一巴掌重重地落在南宫璃的脸上,恨铁不成钢地怒声道:“你这个蠢货!”
“母后……”南宫璃震惊地看着皇后,长这么大皇后不管怎么生气怎么责怪他却从来没有对他动过手。
跟着皇后身后进来的秋郦脸上也是一片震惊,从昨日得知太子做下的事情开始,皇后就一句话没说过,她就知道皇后是真的对太子失望了。
太子从小到大不管表现的如何不尽人意,皇后都没有动手打过他,今日这一巴掌是因为真的气极了吧?!
“你的太子之位已经坐到头了……”皇后闭上眼,声音沙哑地说道。一行清泪顺着面颊缓缓滑落下来,说不出的凄凉。
南宫璃是第一次见到皇后流泪,第一次见到她露出这样力不从心的表情,心里不由得慌了,“母后你……你在说什么啊,儿臣坐太子坐的好好的,怎么会……”
皇后擦干眼泪,将手中的明黄圣旨扔到他身上,一副懒得再理他的姿态,转身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南宫璃迫不及待地打开圣旨,待看清上面的内容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尽,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不会的,不会的……”耳边仿佛能听到崇明帝那威严冷酷的声音一遍遍地重复着: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太子府一步……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太子府一步……
*
太子绑架官家小姐又和青楼女子白日宣淫当众调情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遍了平阳城角角落落,引起一片哗然。
重华宫内,德妃母子三人满脸笑容,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本宫果然没有看错,绣儿当真不是池中之物!”德妃夸赞道。这么多年他们母子想尽办法都没能将南宫璃从太子之位上拉下来,倒是让个小丫头轻而易举的办到了,这景绣莫非是上天派来助他们一臂之力的吗?
南宫泽点头道:“母妃说的是,太子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小丫头的手上吧!”以前他觉得女子除了能让男人降火和传宗接代外就没别的用处了,这景绣倒是颠覆了他对女子的看法。
相比他们南宫洐则显得平静的多,但是嘴角上扬的弧度还是泄露了他此时的好心情。想到那个倾城绝色的女子,不得不说她这次是真的让他刮目相看。
不得不说她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抽时间他一定要好好谢谢她!虽然父皇没有明确废除太子,但是却变相软禁了他,再加上这事已经宣扬的人尽皆知了,太子名声尽毁。无论父皇还是文武百官以及黎民百姓都对他大失所望,这跟废了又有什么区别?
“洐儿,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将这事宣扬出去的?”德妃兴奋过后,疑惑地问道。
“濬王。”南宫洐笃定地说道。
德妃和南宫泽皆是不解,南宫泽不相信地开口道:“濬王安安分分这么多年会为了一个女子破例?”
南宫洐眯眼道:“姨母和媛儿那次估计也是濬王出手!”他派人暗中跟过景绣一阵子,除了司马濬和叶寻她并没有和别人接触过,叶寻怎么看都不是做这些事的人,所以他断定两次都是司马濬出的手!
“司马濬莫不是对绣儿有意?”德妃闻言脸色凝重地问道。
南宫洐点头,清越的嗓音难得低沉,“嗯!只怕他们是两情相悦!”
德妃沉默了一会儿,忽的笑道:“两情相悦又如何,景天岚如果不傻,会明白该选谁做他的女婿!”
南宫洐和南宫泽两兄弟却不如她想得那般乐观,景绣如果真如此聪明大胆,又岂是那等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普通女子?但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他们也不愿说出来扫了德妃的兴,都配合地扬起了笑容。
有人欢喜有人愁。
御书房内,崇明帝听着暗卫的禀报,眉头紧紧地皱起,“是濬王还是二皇子?”早说景绣有这么大的能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宣扬到这种程度他是不信的。
“回皇上的话,是……”暗卫支支吾吾有些难以启齿。
崇明帝不耐烦道:“说!”
“是,消息是从青楼传出去的,据说是从那位和太子……的姑娘口中开始传出来的。”暗卫硬着头皮说道。
青楼鱼龙混杂,各色人等都有,人多嘴杂的消息传播的自然快。
崇明帝沉默了会儿,又问道:“那姑娘可是受人指使?”
暗卫一脸惶恐道:“属下无能,那姑娘如今已经消失了,受谁指使属下不得而知。”
以他的本事找不到百合自然是因为有人帮助她隐瞒行踪,所以受人指使是肯定的了,至于到底是濬王还是二皇子就不得而知了。
崇明帝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偌大的御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个人,威严霸气的神色尽褪,一脸的落寞和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