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抱着他的被子,把脸埋在他的枕头里,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包裹,终于觉得心安,满意地睡着。
我有太久没有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了,一睁眼就已经九点多。这个时间对于夜店上班的女孩来说还很早,可是这段时间我每天都跟着佟英来出门,已经习惯了早起。
我习惯地伸手去摸旁边空出来的大半张床,没有任何睡过的痕迹,他没有回来。我抱着他的被子,很久都舍不得起床。
我趴在床上,手随意地垂下来,无意中便碰到床头柜的抽屉。我想起来上一次偷偷溜进他的房间,想要窥探一下不许我进来的秘密,还被他逮了个正着。
此时程公子的卧室看起来和上次并没有两样。右边床头柜上依然放着便签纸、钢笔和烟灰缸,烟灰缸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两个床头柜下面各有两个抽屉,我伸手拉了右边上面的抽屉,里面只有一把弹簧刀,看起来挺锋利的。
下面的抽屉里面有一个式样非常简单的白金打火机,几盒不同牌子的烟,都是印着外文的进口烟。
我转向左边,面上有两个纸抽盒,分别放着纸巾和湿巾。
下面的两个抽屉,一个放了空调遥控之类的几样杂物,没有任何异样。而下面那一个,好像有很久没打开过了,我稍微费了一点力气才拉开,里面有一个小盒子。
盒子不算很精致,我的心跳还是迅速加快了。我小心翼翼地拿出盒子,然后打开——里面的东西依然让我很失望,是一副九连环。材质甚至也不那么贵重,是925银,价值最多就几百块,应该就是一件益智玩具而已。
我把那个九连环在手里认真看了一会儿,按原样放了回去。
衣柜里挂着的都是西装和白衬衫,很多件白衬衫挂了一排,他几乎没有别的衣服,十分简单。衣柜里仅有的两个抽屉也只不过是放袜子和内裤的,我在他的卧室里几乎找不到任何能放置特殊物品的地方。
我从床上爬起来,走进浴室,我上一次就是在他这里的浴室看到过女士沐浴露和浴帽。
我拉开柜子,那些女士沐浴露和洗发水还在,淡紫色的浴帽也在,可除此之外,我找遍每一个角落,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任何异样了。
整个主卧,陈设和杂物都简单得令人发指,甚至让人怀疑这么简单的一点东西到底够不够日常生活需要。即使程公子本身就是一个凡事不喜欢弄得太复杂的人,可卧室里的东西还是让我觉得有点莫名的不对劲。
除非,是他在离开之前特意收拾过的。
他离开之前的那几天,因为被徐家拖着忙筹备婚礼的事,应该没怎么回家,或者说我并不知道他最后一次回家是在什么时候。事情就发生在婚礼的第二天,那天徐夙颜一早就把他叫回去,而我因为没带钥匙,一整天都在薛麓家里。
那天白天我不知道他都做了些什么,但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应该没有时间回家去收拾屋子。也就是说,他应该是在上一次离家之前就收拾好了。
难道说,他早就知道自己会离开家一段时间,知道我会进他的房间?
如果说,这次的消失是有预谋的,那也就是说,他应该提前就知道孟老虎派人刺杀的事,甚至可能比丁瑜告诉他的还要早。
我一想到那天后脑勺上冰冷的枪口,我就觉得一阵发憷。那是真正的死亡威胁,在那一刻,我有无数次,可能会随时被一枪结束性命!因为孟老虎对我下的本来就是格杀令,他早已对我失去耐心,他是派人来杀我和薛麓的。就只是在对方的一念之差中,他没有马上开枪,我才捡回了一条命。
我耳朵上到现在还留着一个小小的疤痕,我永远也忘不了子弹从我耳朵上嗖的一下擦过的感觉!
可是,如果程公子提前很久就知道,他却没有告诉我,任由我自己去面对死亡威胁,迎接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我觉得浑身发冷。一个男人,在明明掌控着所有事情的前提下,却由着自己的女人去涉险,无论他有怎样的计划,我都觉得有一点心寒。
如果擦过我耳朵的那颗子弹,稍微偏了那么一点,此刻我早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我只是运气好而已,我还活着。可是我无法想象,如果真相,的确就是他眼睁睁地看着我涉险,我会难过,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