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澄心喜,看来兄长对她并非毫无信任。清澄赶快跑到沈从雨的床榻前,看到沈从筠满脸流脓全是包,已然毁容,那样子超出清澄想象,更加吓人。但清澄身为医者哪里在乎这些。
翻开她的眼皮,瞳孔涣散,探鼻尖气息冷然,已是死状。
“慢着,你要怎么救从雨?我让你留下,是想让心里好过,哪怕是最后一丝不可能的希望。从雨不过十四,就因为你和沈若云的勾心斗角,无辜被沈若云利用害死,她死得很冤枉。”
沈从筠不忍去看自己妹妹可怜悲惨的模样,从雨最爱美丽,却不曾想是这样的死法。他愤怒,想起此前沈若云看妹妹可怜的死状时,眼里闪过的厌恶和得意。
他不甘心,他内心不想让从雨死去,才会听信清澄的话,可现在又怎会起生回生呢?
“从雨是沈府的庶女,她现在经历的也是我曾经经历过的。我说我能救,兄长你别无选择,只能信我,而我治法你必须发誓不得外传。”
“好,只要你能救活,我发誓,若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不得好死。你快说什么方法?”
“马上就要破晓天亮,你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将沈府上下所有的公鸡割头杀死,且不能在府里留下任何血迹。在这时间里,不能让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清澄严肃说道。
无情给她的纸条上,写清将府里公鸡全部杀死,公鸡鸣叫会将沈从雨的魂魄惊走。俗语虽说,阎王叫你三更死,哪能留人到五更。但也有例外,鬼差不缉魂,公鸡不叫魂,就可留下人。有些人命不该绝,或有机缘,也不乏起生回生之例。
沈从筠明显一惊,狐疑的看着清澄,思索了一会,坚定语气说道,“从雨已咽气,本无回天乏术,但我宁愿孤注一掷,选择相信你,只要你救活从雨,我对你完全信任。”
沈从筠强调这些,就是要清澄尽心尽力救沈从雨。
他说完,转身就奔跑出去,且命自己的心腹沈北在门外守候,无论是谁都不许踏进屋子里。
清澄用湿棉巾给沈从雨擦干净脸,将她身子扶起,喂她咽下一颗山荷叶药丸,可清热消肿,活血化瘀,尽可能的将她脸上发肿的炎症消退,女子最爱惜容貌。
至于沈从雨的命,听天由命,希望可以救回。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响起吵闹声,是沈父和沈若云来了,但是被沈北挡在门外不得进入。
“老爷,大小姐,请恕罪,二小姐正在里面为三小姐诊治,不能被打扰。”沈北是沈从筠的心腹,言语丝毫没有退让。
“什么那孽障不是关在祠堂里吗?怎么在里面,人都死了,她还是活神仙不成。滚开。”沈父听到清澄的名讳,心中就窜起一股无名火。
而沈若云显然也很惊讶,事情出了变故,让她心底发慌,唯恐生变,扭转情形。
“沈北,你只是一管家,哪有因为大少爷而惹怒家主一说,难道你不懂尊卑有序之理?”沈若云急切想要进去,就将火气撒到沈北身上。
沈父听了沈若云的话,也觉得自己平日里太惯着沈从筠,今日竟让一奴仆与他叫板,实在可气,以后绝对要打压一下沈从筠的风头。
“你这狗奴才都骑到主子头上来了。来人,将沈北拉下去杖责二十,以儆效尤,看谁敢以上犯下。”
沈若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讥诮的笑容,看来以后父亲会对沈从筠有所芥蒂。沈若云和沈父正要推门而进。
忽然一厉声喝道,“慢着。”
是沈从筠大步迈着,脸色刚毅沉重,而他衣服上全是血迹,冰冷的脸上也是红色血滴,提着一把长剑,那剑尖端正滴答着血迹,随着他的行走,一点一滴。
沈若云和沈父见此场景,都有些心骇,实在太过渗人,半明半暗的天空,满脸血迹的人朝着他们走来,不自觉的后退。
“从筠你要干什么。还不放下剑,难道你妹妹死了,你也魔怔了不成?”沈父冷厉说道。
沈从筠未有回应,一步步的走近到沈若云面前,眼睛死死的瞪着她,满是杀意。沈若云不禁后背发凉,脚步后退。
“父亲。清澄在里面为从雨医治,我不得不拦下父亲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胡闹,是她下的毒,怎么还会给从雨医治。你真糊涂了,所有大夫都说从雨已经咽气,没救了。”沈父虽有些责怪,但看到从筠失魂落魄反常的样子,有些心疼,毕竟从雨是他的亲妹妹。
“兄长,可不要被清澄骗了,别等会连从雨妹妹的尸首都毁了。”沈若云阴阳怪调的说着,趁沈从筠不注意,闪身推开房门,就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