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鲲鹏号上的人,郑淙口若悬河。
枇杷简单,一直跟着海坤,季鱼已经知道。
提到泥鳅,郑淙脸色有些沉重。
他们是在一艘快要沉的渔船上救了泥鳅。他父母是渔民,在海上捕鱼时遇到鲨鱼,双双葬身鱼腹。
泥鳅逃过了鲨鱼的血口。渔船被鲨鱼撞破,他趴在桅杆上,看着船一点点下沉。最后关头,鲲鹏号出现了,此后就一直留在了船上。
“泥鳅身手敏捷,很勇敢,心理承受力比一般人都强,船长很看重他,所以对他要求严,一直怕我带坏他。”
郑淙喂她吃完最后一口,脸上又恢复了一惯邪魅不羁的表情。
“那你以后离他远点。”季鱼笑道,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把对面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机打开。
她胡乱按动遥控器,最后调到了一个国际频道。
里面播报的时讯,刚好是日本近海滩发现有中国人误杀小鲸鱼的新闻。
画面切换到一个亚洲女人慷慨激昂的演说场景,她说的是中文,严厉谴责日本人总是找各种借口滥杀鲸鱼,此前振振有词的科研用途捕鲸,其实也暗地里也做商业用途。
日方渔业部也派出了一个代表,坚持说他们捕鲸是科研用途,符合国际法,此次近海出现海水被染红,不排除中国游客误杀的可能,也有可能是发生了鲸鱼集体冲岸搁浅事故。
鲸鱼集体搁浅这种说法,季鱼并不陌生。
她曾经看过相关的科普资料,冲岸搁浅后的鲸鱼,很难凭借自己的力量返回海中,所以死亡率非常高,有些人称这种搁浅是鲸的“集体自杀”。
这种说法没有显然科学依据。但鲸为什么会集体搁浅死亡,仍是动物界一个未解之谜。
日方之前报道不是确定是中国游客误杀?怎么又多了鲸鱼自杀的说法?
季鱼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刚才还在想,她会不会因为这事再次登上国际舞台。现在看来,已经没她的事了。
“这个死女人,原来她还活着。”郑淙也一直看着屏幕,突然嘀咕了一句。
“这个女人?你认识她?”季鱼指着屏幕上的女人。
“我妈。是不是很意外?”郑淙笑道,“人家母子联系都是靠手机,我一般只能通过电视机知道她的动向。这女人腾空的本事比孙悟空还神通广大,第一嫁,香港,第二嫁,美国,第三嫁,挪威,现在不知道是已婚还是未婚,下一嫁又是哪国。”
“……”季鱼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介绍自己的母亲。
她一问才知道,郑淙从小跟着他母亲,过着动荡不安的生活。
他母亲郑敏,是个很激进的的女权主义者,崇尚自由独立,有才华,也是个大美女。
这种女人,似乎一般男人都驾驭不了。他母亲也是一嫁再嫁。
郑淙连他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有意思的是,他换了一个又一个继父,每个继父最后都跟她母亲闹掰,最后却跟他成了哥们。
郑敏最后一嫁去了挪威,夫家热衷捕杀鲸鱼,她则坚决反对杀戮,最后分道扬镳。后来加入了国际捕鲸协会,后来又出来了。
因为言论大胆,富有正义感,她在全世界范围内得到了很多人的支持,误打误撞闯入了政界,现在成了北欧一个国家的议员。
郑淙开玩笑说,他是被他母亲骗到了鲲鹏号上。
她的儿子加入东方海洋守望者这样一个民间环保组织,和她曾经加入援非组织远赴非洲做志愿者一样,可以为她积累政治资本。
季鱼听着他们母子俩这样的传奇经历,被震慑到。
“你不知道,我刚到船上的时候,船一启航,就开始倒计时,什么时候到港,谋划着下一次到港后,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不上这该死的贼船。”
“结果呢?每次都被你母亲派过来的海陆空军队搜到,再逼上船?”季鱼笑问道。
郑淙摇头:“不,要怪就怪我们那船长。我自己都搞不懂,他到底有什么魔力,不用开口,就把我和泥鳅都死死地困在了船上。”
他斜靠在床边椅背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半躺在床上的女人,介绍完自己,又把话题扯到了海坤身上。
“船长拒绝让你留在鲲鹏号,有他自己的考虑。这次海上激战,是我们追捕黑鲨七年以来,最惨烈的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的,派出的人数起码有百来个,兵分四路,还派出了远程狙击手,用的是全世界最先进的□□。这一次他们没得手,肯定还有下一次,后面只会更危险。你一个女孩子,留在船上确实太危险。”
“兵分四路?”季鱼抓住了这几个关键词,其他没在意。
她回想了一下,试图理解兵分四路的说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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