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样的错,你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会说吗?”斜风冷雨里,柳元微头上的进金步摇随着她愤怒颤抖的身子而晃荡,那一巴掌打得重,在柳元衡脸上留下了可见的红印,也让她的手生疼。
“秋雨寒彻骨,娘娘还是回宫去吧,莫要受了寒。”不理会脸上的痛,柳元衡抬手挡住了柳元微的去路。
陛下还留了柳尚书细问,这会儿柳元微过去,大概是想去求情了。
见他挡着,柳元微扬手想再打,却被柳元衡一把抓了手腕:“父亲已经供认不讳,也应了这责罚。你再过去,不过是让陛下为难,惹他不高兴而已。”
“为难又如何,别说不高兴,即便是惹得陛下要责罚于我,我也要去求他放父亲一条生路。我不像你这么冷血,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只顾着自己的权势和荣华。”言语间,妆容精美的脸上已是满布泪痕。她已不愿再看柳元衡,伸手要推开他。
她这个弟弟,是父亲的老来子,自小便最受父亲宠爱和器重。也是因着这个,父亲当年才会做出那样糊涂的举动。
如今东窗事发,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柳元衡会这般绝情。
“你不为自己想,要不要为三殿下想?他如今还远在武方城,面对的是十万敌军和满城听命于太子亲信的西陵军,我们若是在这个时候出事,他就连活着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柳元衡的话,让柳元微浑然一怔,仰头对上了他一双不起波澜的眼,默然不再言语,只是垂眸伏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柳元衡的话叫她明白了,父亲和儿子,她如今只能选一个,而且,就如今的局势来看,她必须也只能选择褚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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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了这么多日,难道不曾提过和谈吗?”西陵候府里,如今将孟长安也拉拢过来商议军情的夏初瑶在听完孟长安讲完自大战起后西陵军的所有遭遇,在案前托腮。
这些西戎人突然来战,总该有所图谋才对。他们在荒漠之中的城池离这大齐边境甚远,若说想要吞并大齐边境,扩张自己的领土,即便是打下了,要守住也是十分费力的事情,他们不可能是为着争夺领土而来。
“西境大营被袭后,谢将军就派人去与他们谈判过。可是派去的两个人也如先前那三个战俘一样,被他们折磨致死。”孟长安摇了摇头,他也觉得这一点很奇怪。
从前听军中的人说起,这些西荒大漠上的人与他们西陵军素来是亦敌亦友的状态。部落里物资不吃紧的时候,这些西戎人还会进城来,做做买卖,滋扰边境也只是在不得已的时候。
“他们这一次这样极端的做法,看着不像是想要抢夺什么,倒像是私怨。”来得突然,还各部联合,倾巢而动,不和谈,对待俘虏的手段极其残忍,这样的举动,叫夏初瑶觉得,他们做这一切,都是心怀恨意的。
“可与谁的私怨能让这么多个部落联合,大军压境?”褚云舒蹙眉,这大齐对待西荒大漠上的西戎人素来宽容,难得他们要寻的仇人,如今在这武方城中?
“想要搞清楚这件事情,须得找个能和他们说得上话的人才行。”夏初瑶的话音刚落,便见桌案对面的褚云舒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心中一动,夏初瑶抿唇想了想,“我随殿下来此,是为了保命,这般个自己招惹杀身之祸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
帝都有赤蛇的人在找她,这敌营之中既然也有赤蛇的人,那么,肃和很有可能也在其中。若是褚云舒修书一封,以她的行踪作为谈判的条件,或许敌军大营里会有人愿意与他们一叙。
“自然不会让夫人白白冒险,有什么本王能替夫人做的,尽管提吧。若是能解决了这西境之患,夫人所请,本王必定不辞。”眼看对面的人一双杏眼里没有惊慌和恐惧,倒是盛了满满的笑意,褚云舒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倒也十分爽快地说。
“你们这又是在打的什么算盘?”孟长安见两人这般说着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不由得撇了撇嘴。
“殿下可要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才好,”夏初瑶起身将案前的纸笔递到了褚云舒面前,然后转头去将那日带回来的赤蛇的羽箭自书架上取了递给孟长安,“等得殿下写完,还请侯爷将这封信绑到箭上,等得他们在来挑衅时,射还于他们,若是不出意外,或许能给我们挣一个商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