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回到永安宫,耳旁似乎还回绕着元靖的声音,他说元翊宠她过度,这话的意思是觉得她恃宠而骄了吗?
她宽衣洗漱后坐在床头的琉璃宫灯下,想着幼年她亦是张扬霸道,做事任性谁都拦不住,家人总是不痛不痒的说她,教训的话硬是被母亲和长姐说成纵容的语气,让她变本加厉。
她是从何时开始这样小心翼翼的?
那一年元靖刚将她送到杭州苏家,有日她打碎了苏家小姐插花的花樽,苏夫人说她怎么能那样的不小心,本是很正常的话,可当时的语气苏媛永远忘不了,口吻不重却充满了责怪,苏家小姐瞪她时的目光让苏媛深刻知道了寄人篱下的感觉。
那晚她哭了很久,发现自己真的失去了家。
苏媛给元靖写信时提到这事,他的回信寥寥数字,冰冷直白,明确的告诉她再不会有人无条件的纵容她。
他刚刚却和她说,元翊宠她过度。
苏媛浅笑了笑,不明白今晚的元靖是什么意思,左右他总这样,她亦从来都看不透。
梅芯进来剪了烛心,近前提醒道:“小主,夜深了,该歇息了。”
“梅芯,”苏媛唤她,问道:“你觉得,皇上待我好吗?”
梅芯茫然,“啊”了声抬头,乍闻此言,愣了愣即答道:“皇上待小主极好。”
“是吗,那说不说得上纵溺过度?”苏媛追问。
“小主,您这是怎么了?”
苏媛闭眼,像是有些累,又像是心情不好,靠着床头的雕花红柱,半面容颊掩在茜红色纱帐后,懒懒道:“你且说说。”
“皇上素来对小主都是有求必应的。”
苏媛弯唇,“呵,有求必应,都说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然而我可有向皇上求过什么?”她自嘲的笑了笑,状若无奈道:“皇上人前待我,还真是很好,可他这么纵我,我为何还过得这般艰辛?你瞧我,怎么就得寸进尺了呢。”
“小主,发生了何事,是不是谢侍卫同您说什么了?”梅芯蹲下身,仔细打量着主子神色。
“不是,我见到他了。”
梅芯没有马上反应过来,意识到后惊骇道:“王爷?”
“嗯,他刚从皇上处回青鹤台。”
“青鹤台,小主怎么去了那里?”话出口懵然了,眉宇间透着懊恼,“奴婢失言了。”
“没事,原就是我自己跑过去的。”
梅芯大致是感觉到了对方心情失落,思忖了许久苍白道:“小主快别想了,早些就寝才好,明日秦妃娘娘还约了您去梨砚阁听戏呢。”
“这么快,梨砚阁都修葺好了。”
“可不是嘛,除了太后皇后和贵妃设戏台,平日娘娘们还是喜欢去那儿,年初时她已经请过素嫔小主去过了。”梅芯应道,“秦妃娘娘请您看戏,还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您可得精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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