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忠叫了一队大内侍卫们进来,走到祁王爷身边,“祁王爷,请跟奴才从这边走。”看祁王爷不动,他看了大内侍卫们一眼,“会不会办差啊?王爷年纪大了,还不快扶着点?”
两个大内侍卫往祁王边上一挤,将人半扶半拖,直接架出去了。
礼王几个还在看祁王就这么被拖走,自己脚下也一空,刚想挣扎,看到跟在边上的一个大内侍卫,手捏在刀把上,那钢刀都露了刃,硬生生一个字不敢吭。
平王爷站在最后,他的封地早就被圣上折腾掉了,看着其他王爷们被架走,他欲言又止,还是先转身走了。
藩王们走了,宁泽天看向其他大臣们,“你们若无事,就回去办差吧。”
大臣们应了声遵旨,一个个转头往宫外走。撤藩这样的大事,圣上开了头,那接下来就有事要忙了。有的回去准备写奏折进谏祖制不可废,有的去忙活撤藩后多出来的政事。
林云暮本想等林晓醒来,但一想有林寒莲在,圣上刚才又下旨为云晓祈福而大赦天下,云晓在宫里是安全的。他也急匆匆离宫,派人到各个藩王封地去请那些王妃王孙们进京。能给藩王们不痛快的事,他就痛快。
片刻之间,龙吟宫内外的朝臣们都退去了,只有翁同和站在当地没有动弹。
宁泽天看老太傅一脸不赞同地看向自己,“太傅,您还有本?”
翁太傅跪下,郑重说道,“圣上,圣上胸有丘壑心怀大志,怎能不顾名声?”他从去岁见宁泽天奋起,就为自己将要辅佐明君而激动着。可圣上要是担了不孝的名声,那还是明君吗?
翁同和是天下大儒,讲究孝悌忠义。眼看君王德行有亏,他怎么能不劝谏?
宁泽天看着一脸正气的翁太傅,想了想,问道,“太傅,朕记得太傅当初一篇文章,议论朝政,母后很是赞赏。朕问你,君重还是民重?”
这问题太浅显,每个读过孟子的都知道,翁太傅想也不想地回到,“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那朕再问你,臣与民,谁为重?”
君都比民轻了,那这问题就更不是问题了,“自然是民为重。”
“太傅应该知道,撤藩乃是必然之举。朕要是为了个孝顺的虚名,就不撤藩了吗?”宁泽天挺直了背脊,“民为重,君为轻,那朕的名声就更是无需顾忌。朕问心无愧!难道太傅认为,朕撤藩,就是不孝吗?”
“太傅应该知道,去年国库穷得只剩几两银子,可藩王府库中却是堆满钱粮。朕和云晓拿了平王府的府库,就够大军南下攻打南夷之用。其他藩王们,除了祁王府略差些,只怕其他人的府库,不会比平王府少。”
他说着眼睛有点发亮,“万顷良田,百万白银,朕为何不要?朕为了安置流民,开内库买钱粮,耗尽国库,藩王们可曾献出一丝一毫?”
“太祖分封藩王,是为了让他们为国守疆。可如今藩王们尾大不掉,割据一方,割肉疗毒,总好过将来壮士断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