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一门心思都放在厢房的主子身上,没留意到背后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今日雅蓉公主托他,送一些府里新请来的师傅做的卤味给平阳公主品尝,李公公没想到会在这遇见十七,瞧着这小奴在锦绣阁里大摇大摆走动自由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野鸡变凤凰了。
心里是一阵的不舒服,想着怎么也要趁机为难这贱奴一番。
“这不是杂家辛辛苦苦带出来的小贱奴吗。”
尖细的嗓音十七听了有快十年,他再熟悉不过了。转过身后,果然看见了李公公脸上不怀好意的邪笑。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朝李公公躬身一揖。
李公公上下打量起十七,眼底蓦地闪过一道诡异的亮光。
这贱奴从被他买回来起就又脏又臭,而后常年被他鞭打不允用清水沐浴。没想到这脏东西净了污垢,竟有几分姿色。
舔了舔嘴唇,开口道:
“抬头看着杂家。”
十七不知李公公为何现在找上他,但他现在已是公主府的人,量他也不敢造次,便抬起头,面色冷漠。
“早知道你有这张好皮相,杂家也不会把鞭子落在你脸上了。”
李公公直勾勾地盯着十七的脸,很是惋惜地望着他额头上的伤疤,下一秒伸出手摸起他的下巴。
十七瞬间领悟了李公公的意思,脸上的触摸只让他一阵反胃。他垂下头,强忍着心底涌上来的屈辱感,往后退了一步。
“公公请自重。”
李公公眯起眸子,倾身,鼻尖几乎要贴到十七的脸上。“自重?敢这么和杂家说话。几天没修理你,你倒是忘记谁是你主子了。”
“十七的主子只有平阳公主一人。”
李公公一听,竟没有生气,反而呵呵笑了起来。“杂家今日心情不错,不和你计较,你若是把杂家伺候好了,杂家就饶你一条小命。”
十七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薄唇紧紧地抿着,身躯因愤怒微微颤抖。
“请公公不要在公主府里胡作非为。”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李公公有龙阳之好的事在宫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虽他私下里也常品尝一些相貌秀气的小倌儿,但都是些柔弱无骨的货色,看久了,也想换换新鲜的花样。十七面容并不阴柔,反而有股子男子汉的硬气,现在见那俊朗的脸上因怒气染上了一层薄红,看得李公公口水直流,只想把他压至身下好好玩弄一番。
“公主府?有了新主子就忘了杂家这个旧人了吗?别忘了你这条贱命是杂家买来的。”
李公公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阴阴地笑着。“你这贱东西这么爱戴你的公主,你可知,杂家就是平阳公主特意派来好好教训教训你的?”
是她?
十七神色骤变,心中有一阵阵的恐慌蔓延开来。
瞅见十七的反应,李公公咧嘴,面不改色地说着胡话。
“平阳公主和杂家说,你在府里不懂礼数,难以管教。这才唤了杂家过来,不然你以为杂家是如何能出现在这里?”
十七听后面如死灰,胸口痛得令他难以呼吸。
主子果然因为他对待玉文先生的态度而厌恶他了吗?主子果然……不要他了吗。
他好悔恨,他若是当时能压抑住心头的情绪,不去挑衅主子对他的忍耐程度,或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李公公说的没错,公主府不是人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地方,若不是公主下令,他是一定进不来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主子已经放弃他了,还派了李公公过来羞辱他……
十七只觉得心灰意冷,双眼空洞无神地直视前方。
李公公见有机可乘,猛地就伸手一把抱住他,撕扯起他的衣襟。
布料撕裂的声音换回了十七的几分神志。
他抬眸望向李公公,眼神冷冽、愤恨、不甘,还夹着几分绝望。
“滚……”
李公公一愣,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错觉。“你说什么。”
“我让你滚。”他双拳紧握,周身散发着一股森冷迫人的戾气。
这是那个小奴?那个只会在他脚下呜咽残喘的小奴说出的话?
望着十七眼神里的寒意,李公公竟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他漫骂了一句,然后,嘴边挂起一抹嘲弄的讥笑。“平阳公主已经抛弃你了,若你不想被扔出去喂狗,你最好乖乖听杂家的话。”
哪知,李公公的话反而愈发激怒了十七,他双目猩红,想也没想,抬手,一拳朝李公公挥去。
力道之大,李公公还没反应过来就跌坐在了地上,左眼火辣辣地疼痛,好一会儿才能正常视物。
“你这个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