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寒和凌玄翼并肩立在密道之中,听着头顶上这令人意外的事态发展,都有些呆住了。
陆七毒害宏昌帝,即使是对宫闱之事并不是很了解的云微寒,也觉得很难相信。
宏昌帝死了,陆七一点好处都没有。如果能够选择的话,云微寒相信,陆七宁愿宏昌帝长命百岁,他才好安安稳稳地做他的大太监,过着就算是皇子公主见了他也要给他几分体面的日子。
只是,如果不是陆七,却是谁这么胆大妄为,居然敢毒杀宏昌帝?
头顶上乾清宫大殿内的动静小了下来,只有裴玉京和宏昌帝在一起,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做什么。
云微寒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情绪,她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却正好靠在了凌玄翼的怀里。
凌玄翼握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手突然变得冰凉,连忙低头将她的双手都抓过来,用自己温热的大手将那两只小手盖在中间道:“微微,是不是这密道里太过气闷,你不舒服了?”
云微寒被他抱在怀里,双手在身前被他捧住,却顾不得这种亲密的姿势,脑海里只盘旋着一个念头:给宏昌帝下毒的是裴玉京,一定是他!
难怪他隐瞒身份,以死相博,换来了一个这样看似无比风光的位置。
如果只是想为裴家平反,他多的是更加光明正大的途径,哪怕是考个科举、做个武将,都是一个正经的前程。等到宏昌帝年老、新君登基,用他的功劳为裴家鸣冤,洗刷冤屈并不是太难。
至少和做一个杀人如麻、只依靠皇帝宠信立足的锦衣卫大都督相比,要容易得多。
可是,裴玉京宁愿选择这条更难的路,冒着随时可能死亡的危险,冒着落下千载骂名的可能,也要成为宏昌帝身边最信任的臣下,不过就是要接近宏昌帝、方便对宏昌帝下手。
所以,在这个动乱的时候,他选择出手了?他以为他这么做就没有破绽了吗?他以为整个天泰朝就没有明眼人了吗?
云微寒咬着牙想道,他想过后果没有?万一被发现,他是准备以一人之力与整个天泰朝对抗吗?
亏他还答应了自己,一定要活着,可这种行为分明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冒险!
如果此时裴玉京就在她跟前,她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冒着性命危险毒死一个命在旦夕的老头,值得吗?
他的人生还有很长,还有无数精彩在等着他,为了这样一个没有几天活头的老头搭上自己,值得吗?
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裴玉京的大喊声:“陛下!陛下!”
云微寒知道,宏昌帝恐怕是已经死了。
凌玄翼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虽然知道宏昌帝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但是寿终正寝和中毒而亡,却是相差甚远的两码事。
尽管他对宏昌帝颇有微词,甚至背地里也动了不少手脚,还抱着一些不臣的心思,可是那毕竟是他的舅舅,是整个天泰朝的君主。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在了毒药之下,没有一个交代,恐怕是说不过去的。
凌玄翼的薄唇紧紧抿了起来,感觉到这件事情有蹊跷。
那些带兵逼宫的皇子们及其手下没有理由这么做,因为他们都以为宏昌帝随时会死,根本就不需要再多此一举。
而乾清宫内除了那些逼宫的逆贼,就是陆七、白玉京和暗影。他们都是宏昌帝最信任的心腹,也都是依靠着宏昌帝才能拥有权力、地位的人,他们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看起来似乎人人都没有嫌疑,那么,一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凌玄翼感觉到怀中云微寒的身体绷得紧紧的,甚至还有点微微的颤抖,不由怜惜地将她拥住,低声说道:“微微,别怕,有我在。”
微微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平时再大胆狠辣,骤然听见一国之君居然被人毒死这种秘闻,难免会受到惊吓。
不过,这种下毒谋杀的案件,第一时间控制现场是十分重要的。如果真的是这些宏昌帝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给他下的毒,那么,只要去晚一会儿,就会被人将所有痕迹消除干净。
凌玄翼不能错过这个时机。
他握了握云微寒发凉的小手表示安慰,然后放开手来,在旁边按动了一个什么机关,头顶上的地板就慢慢陷落下来。
“什么人胆敢擅闯乾清宫!”裴玉京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白大人!”凌玄翼手拉着云微寒,从洞口一跃而出。
看清楚来人是谁,裴玉京已经拔出一半的长刀又收了回去:“定南王,你怎么会从密道中出来?”
再看看他手中拉着的穿着灰色小太监服装的人,裴玉京瞳孔一缩,不由怒道:“你带她来此作甚?这里是她能来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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