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慧茹这下明白了暮雨的意思,连带着一干人等都将视线投注在她身上,“药不可乱吃,话不能乱讲。我行得正坐得端,你别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二姐,看样子不只是我,连老六都看出你的心思了。”白芷摇头轻叹,“阿靖已然及笄,出嫁也是这两年的事,你又何必操之过急,斩尽杀绝呢?”
“你们别诬陷我,我哪儿知道阿靖为何掉下荷池?此事与我无关,你们别信口雌黄。”胡慧茹慌了神。
暮雨哭道,“怎么忍心?阿靖才十五岁,怎么可以……”
“无凭无据,岂可胡言乱语!”胡慧茹面色铁青。
外头陡然一声喊,“相爷回来了!”
惊得胡慧茹瞬时六神无主。
上官靖羽睁开眼,唇角噙着一丝透骨的冷笑。
房内陡落针可闻,就连方才还哭哭啼啼的暮雨,此刻皆已缄口不语。
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纵然上官靖羽看不见,也能感觉到来自父亲,当朝权相上官凤的威严。
“吵什么?”他冷了声音,也不看众人一眼,直接朝着床褥走去。及至床沿,伸手便去探女儿的额头,才如释重负道,“退烧了。”
上官靖羽依旧闭着眼睛装睡,听得上官凤道,“方才哭哭啼啼的怎么回事?”
“相爷,二姐她……”白芷阴阳怪气的开口。
不待白芷说完,胡慧茹一紧张,扑通跪下,“相爷,妾身没有害阿靖,妾身对天发誓。”
“这话都说过多回。”白芷添油加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证据呢?”上官凤肃冷。
外头有奴婢哭喊着被推进来,竟是胡慧茹身边的婢女雅儿,“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当时诸位姨娘都在赏灯,人挤人,二姨娘也是一时不慎,绝非有意推大小姐落水。”
“混账东西!”上官凤怒然起身,“把这贱婢给我拖下去,打死作罢!”
“相爷!”胡慧茹浑身战栗,“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是有人推了我,我才会不小心,我、我没有没有……”
杜怜儿轻咳两声,“相爷,这事……”
上官凤冷然,“我说过,在这相府里,谁敢动歪脑筋,谁就该死!拖下去,乱棍打死!”
上官靖羽一怔,若是将雅儿打死,岂非没有了人证?这事只怕要落在二姨娘的头上,而且……二姨娘分明也说了,有人推了她,她才会推自己下水。
这个在二姨娘背后的人,又是谁?
“爹!”上官靖羽佯装虚弱,低低的唤了一声。
“阿靖?”上官凤一怔,急忙握住女儿的手,“你醒了?好些没有?爹给你找了御医,如今去开祛湿的药,待你喝下之后就为你诊治。”
继而又冲家奴道,“愣着作甚,还不拖下去?”
“爹!”上官靖羽无力的开口,眼眸一张一合,宛若虚弱至极,“方才女儿好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我看见了娘。娘哭着说我此生福薄,经不得血光。方才的事,女儿也听见了。小惩大诫是没错,可是爹,女儿刚刚苏醒,怕是见不得血的。还请爹,为女儿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