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儿啊。”
何子兮话音一落,霍肆往街边看了一眼,街边或坐或站着很多人,有贩夫走卒,有等着揽活儿的苦力,还有些无业游民,都当看猴戏一样看着他。
霍肆:“……”
霍肆刚才还宛如斗胜了的公鸡一样的得意劲儿瞬间消失了,反倒像极了耷拉下耳朵的狼狗。
何子兮忍不住在车里笑了,让人闻名丧胆的西北卫安侯居然是这么个气球一样的脾气,吹一口就膨胀,放一口就瘪回去。
她之前就发现霍肆不是个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不外露的个性,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果然是肆意放纵的,字纵意,还真是字如其人。
和朝堂上那些口不对心的朝臣们比起来,何子兮和霍肆这么个魔王相处倒是轻松得很。
霍肆在车外发现何子兮在车里偷笑,立刻从马背上凑过身子,半个脑袋都要伸进车窗里了,满脸好奇地问:“你笑什么?是不是,我这么玉树临风的少将军居然中意你,你忍不住偷着乐呢?”
何子兮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塞进霍肆嘴里:“少将军那可是只应天上有的人才,让奴家心神荡漾,奴家少将军吃了奴家这个果子,一定要告诉奴家姓甚名谁啊!”
霍肆眉开眼笑地就着何子兮的手大大咬了一口苹果:“真甜!这小妞,嘴更甜!一会儿,将军我让你好好知道知道我是谁!”
霍肆说完,美滋滋地嚼着苹果乖乖坐直了身子。
何子兮手里捧着霍肆咬过的那个苹果,看着霍肆留下的整齐的牙印,竟然不觉得恶心,反而觉得这个苹果应该还挺甜。
走到一半,何子兮才突然发现,这不是去河边的路。
何子兮赶紧拍打车壁:“霍肆,这是去哪?”
霍肆不紧不慢,满嘴人贩子的口气说:“小姐别急,小生不是那孟浪无礼之辈,定让小姐到个安稳舒爽的所在。”
何子兮趴在车窗上,歇着眼问:“阁下不孟浪?那敢情这世上还有孟浪之人吗?”
霍肆仰天大笑:“谢小姐盛赞。”
何子兮当然知道霍肆那脸皮的厚度不是凭她一个小女子能捅得破的,而且仔细想来,她也不担心霍肆会做什么,也就心安理得地坐着霍肆的马车一路到了卫安军军营。
和何子兮上一次夜闯卫安军一样,马车从营门进来,沿着队列之间的路缓慢向前,然后停在了赵魁的面前。
如果非要说和上次有什么不同,除了天色以外,那就是兵卒的面色大有不同。
上次何子兮过来,那是在杀气腾腾中走过了这么一段路,何子兮到现在还记得当时她心中的惊慌以及月事引起的腹痛,可现在,这些大头兵们喜气洋洋地看着何子兮的马车,就连迎接何子兮的赵魁都堆了满脸的笑。
这赵魁本来就是小眼睛,这么一笑,满脸的褶子比眼睛都深,乍一看过去就好像这个人没有眼睛似的。
珠玉一直跟在马车外走,马车一停,珠玉推开抢着要来开车门的赵魁,亲自扶着何子兮走下马车。
何子兮刚一下车,霍肆就走了过来,一点都不避讳他的将士们,揽着何子兮的肩膀说:“今天爷让你见识见识卫安军的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