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都不可能再留下她了,荀沛函便就提拔了身边的一个还算机灵的小丫头。
“让她进来吧!”荀沛函没好气道。 薛蕊似乎是为了故意气荀沛函一般,刻意穿了一身极为喜庆的正红色衣裙,她容貌一般,但也算得上眉目清秀,此时这样盛装打扮,倒是生了几分贵气出来,和荀沛函此时的寡淡和颓废相比,倒是把
荀沛函比下去了几分。
“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会拿到皇上的圣旨来看你?”薛蕊有些得意,开门见山说道。
荀沛函瞪了她一眼,明知道她是来落井下石的,却没有任何办法。
薛蕊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脸上的喜色:“你,我,卫靖,我们三人也算是打小相识,你向来自视高人几分,我也不同你计较什么,但是,我不喜欢你。”
“所以呢?”荀沛函挑了挑眉,“你不喜欢又如何?本宫现在依旧是太子妃,你见了本宫不也还是要行礼?”
“很快就不是了。”薛蕊答道,“我想,如果慕修宁可以出来,她也一定很愿意来看看你今日这副模样。”
“对吧!苏音?”薛蕊忽然对苏音说道。
薛蕊看向了荀沛函身边的婢女,她易容了,若不是薛蕊叫她,荀沛函一定认不出那是苏音。
但苏音眼中的恨不会是假的,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她粉身碎骨的恨。 荀沛函打了一个寒噤,她强镇定下来,看着苏音娇媚一笑,拉着苏音的手道:“原来就是苏音姑姑啊!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从前您跟在孝贤皇太后身边之时,咱们也便是经常碰见,后来您跟在了七皇
子妃身边,咱们也算不上生疏,您既然想在府上来做客,但可直接来便是了,又何须换一副模样。”
苏音何尝听不出她的讽意,薛蕊来密信说要“拜访”荀沛函,修宁即刻回信,便就提出要求带上苏音。
苏音轻轻笑了笑,她知晓这是修宁在给她复仇的机会,她也知道,她不能让荀沛函这个时候就随着荀家陨落了,不然就真的是便宜了荀沛函了。
“苏音是来看一看太子妃过得好不好的,现在看来,苏音尽可放心,荀司徒之死,似乎没有影响到太子妃。”苏音回答道。 薛蕊顺势接过话道:“太子妃娘娘也尽可放心,便是太子为了避嫌不好说话,我却是念及了打小的情分,遂是央八皇子求了皇上,如今,司徒府也只少了荀司徒一人罢了,您的母亲,兄弟姊妹,全然无
事。”
荀沛函当然知道薛蕊不会那么好心,她看了薛蕊一眼,问道:“你究竟是什么目的?”
“我要你好好活着。”薛蕊重重地说道,“皇上现在留下你,是因为他要稳住司徒府底下门生的心,荀司徒门生众多,这也算是保住了你的一条命。” 薛蕊说着,她的眸光中闪现出一丝锐利,接着说道:“但是一个没有作用的太子妃,如何能成一国之母?你挡着太子的路了,你觉得太子还会善待与你?你若活着一日,你必将为你夫君厌弃,被枕边人
算计,我要你尝尽这所有的苦楚,要你死不得,生无门。”
荀沛函听着,良久没有作声。
诚如薛蕊所言,她满府的性命都牵在她一人身上,她若不在了,她的母亲,兄弟姊妹,活在这世上便是任人欺凌。树倒弥孙散,莫过如此了。
即便她若这个时候以父为国耻,无颜为天家媳妇为名寻死,让出太子妃之位,太子上会念着她几分好,但是她不能,那就必然会为太子不喜,她与太子一到生活了这么久,又如何不知太子的为人。
“这不是你的计谋吧!”荀沛函盯着薛蕊,一字一句地问道。
“自然不是。”薛蕊没有丝毫掩饰。
荀沛函恍惚一笑,能将她反击得这样漂亮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我只是做一只传话的乌鸦罢了,顺便,我也是真的想看看你,如今这副模样,真是太痛快了。”薛蕊清幽说道。
“薛蕊,你我自小相识,虽谈不上什么手帕之交,但我自问从未害过与你,你为何要这般?”荀沛函瞪着薛蕊,质问道。
薛蕊轻轻一笑,她平静地注视着荀沛函,问道:“那阿靖呢?你敢说悟空和阿靖之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这其中的关系,也是修宁在被荀沛函囚禁之后想通的。
修宁和众人一样,只看到了皇帝的干涉,却没料及这样的计谋,更像是出自后宫妇人之手。
卫靖打算嫁于八皇子,也算是选择了偏安一隅的活法。
但偏偏还是有人容不下她,认为卫靖挡了道,那个人,除了荀沛函,不会有旁人了。
因为,卫靖若是一日无事,她的太子妃之位便就不稳,卫靖就始终是各方最钟意的人选。
想要入当年的宁王府,不过是一场秀罢了! 她那样高傲的人,怎会低下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