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立刻回绝了这番话,“没得商量,我也要走了。”他远离了裘彩撷后确认无误便上了车辇。
裘彩撷心思活泛,虽说被拒了到底没有真的放弃。她没有再继续等李梵音出来,反而是直接顺着来时路回了阚明殿。
待她一切准备无误扮做个太监模样混过御前侍卫来到候朝房的时候,里头的大臣早已入了朝堂。唯一的通道从内侧关得紧紧的,她贴着门将耳朵侧在那头隐约可以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裘彩撷还想听得更为真切一些,忽而天家暴起大喝了一声将她吓了一跳。
“你当你是谁?有资格质疑谁是朕的儿子谁又不是?滴血认亲你都不信,那你还能信任什么?”
下面有人低声回道,“皇上息怒,唯恐这是宁王的阴险计策,并非臣有意挑拨。”
天家又道,“是朕的子嗣朕已然认可便不容得你们质疑,朕今日请诸位做个见证便是要当朝立下圣旨同时也是遗诏。”
天家语气一顿,裘彩撷不知道其中情况只听到文武百官皆呼了一声:“陛下慎言!陛下万岁!”
“崔英,取来纸笔和朕的玉玺。”
那东西在上朝前崔英便捧在手里,如今才容得放在天家御案上,回身的档儿接过了明黄的诏书布帛和蟠龙笔奉给天家。
“朕要立李梵音为太子,百年后朕殡天便由李梵音继任为帝。”
下头仍有大臣呼着:万岁三思,恐为宁王利用。
不过听着动静,裘彩撷觉得这事儿当是成了,天家没有反驳亦未听到大臣恭维之音,怕是有心人都持着观望的态度不愿意做那出头鸟。裘彩撷更好奇的是裘礼烨是持什么看法。
崔英打开黑色的锦盒,不敢碰盒中玉印,天家自行将那块剔透的和氏璧所制玉玺取出,在布帛卷尾处加盖玺印。
随着一声玉石的闷响,一切仿佛都尘埃落定。
裘彩撷听得有人长叹了一声,不知是喜悦的亦或是伤感。就见裘彩撷这个局外人都觉得天家此举着实叫不少人寒了心,存在疑问那便疑而不用,如此倒显得草率了。
“今日阻止朕的大臣,未必皆是心心系于朕;今日支持朕的大臣,也未必皆是归顺于朕。朕虽老,心里却有一杆尺。”
“如今柯献谋反,正是国家生死存亡的关键。诸位和朕心中皆面临了一个选择,该如何做决断诸位心中有数。”
“报——”
正当天家说话间,宫外的传令官举着令信自午门口一路高喊着口号快步跑进来。只在朝堂外止住了脚步跪下,“启禀皇上,前方急报请皇上速览。”
“呈上来。”
小太监趋步过廷,不一会儿令信便到了天家手里。他一一看了个遍却猛地将令信往御案上拍,发出“铮铮”之鸣。
“去,呈给裘相看。”
于是在天家的一一授意下所有人皆知道了令信的内容,唯有隔墙有耳的裘彩撷尚听得个七荤八素。
“这……皇上,不知这令信上所言的柯献手持玉玺和虎符前往调动近卫不成,连夜给其他三军去信是真是假?消息来源是否可靠?”
柯献自有一支西北军约摸二十万人,而与之相比的京中近卫唯得五万人,实力相差悬殊是一方面,若当真被他取得了玉玺岂不是明正言顺调令其他西、北、西南三军?
令三军各有十万兵马虽然及不上柯献的力量,联合作战却也是倾覆之力。
“皇上,您且对比一下这令信上柯献的玉玺是否为真。”
这也就是怀疑方才天家在诏书上改的玉玺极有可能已经被调包了。天家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这玉玺他握在手中二十年有余,是真是假他一触便知,更何况身边人皆为他所信任柯献没有机会拿走玉玺。
天家坚定地说:“是柯献假冒了玉玺欲先斩后奏,如今依令信说所言他必定是给其他三位将军传信,我等不能坐以待毙,诸位怎么看?”
迎战是需要付出钱财和鲜血的,然而如今要退缩也要待柯献肯放手,是以天家这么问结果已然明朗了。
“臣以为八百里加急将皇上手谕带给三位边关的将军,暂且止了柯献同那三人结盟的想法。”
“李大人所言差以,据传柯献入京前绕道边关早已同那三人达成一致,如今是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