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子转了一下, 她偷偷扯着李梵音的袖口让那厮看自己。
“唔?”
“下回还玩不玩了?”
李梵音 哼了一声,“还看你表演一回跳秋千吗?”
“那是意外, 我肯定没有下一次了!”裘彩撷赶忙扳着指头做保证。
李梵音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实际上不知道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只是这模样他爱瞧,自然是愿意费这气力与她耍嘴皮子,“且看我往后的心情,若是惬意了再推你一回也不是难事。”
裘彩撷眼里又亮晶晶起来,“那岂不是很容易,我让你惬意啊!”
看她一脸小模样,李梵音实在不敢将心里话说出来。她惹人怜爱的口吻说着“我让你惬意”的话,简直叫他心口的热血沸腾不已。
男人啊男人,果然都是经不起撩拨的!
两人一道用了晚食,在李梵音的强烈督促下裘彩撷又瞧了半个时辰的书这才放她回房休息。
裘彩撷出门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好似个恋家的雏鸟一般,瞧得李梵音只觉得好笑。
“如何又不高兴了?那偏殿住着不舒坦?”出去在宁王府发病时候对裘彩撷的迁怒,其余时候李梵音皆是格外宽厚模样。
裘彩撷也因他性子好,同裘府那些个毒舌的人一点儿也不一样这才心生爱慕。
她皱了皱眉头,“你今夜有事。”
她话里都是肯定的语气,李梵音头一回知道这厮倒是个观察细致的。他也不瞒她,点头道,“夜间有客来访。”
“阿彩如何得知?”
裘彩撷又瞧他一眼,忽而笑了起来,“我听阿爹说装作看透一切的样子往往会有意外收获。”
李梵音只觉得胸口一闷,原是被这厮套路了。
罢了罢了。
“阿彩可愿留下与我一道?”
裘彩撷闻言即刻罢了罢手,“才不呢,我是被天家的小黑屋吓怕了,这等机密的事情我可不要听。”
她说的是天家将她单独喊去御书房的事情,她年岁小经事少自然被天家逼迫了之后无法反驳,导致现下对这些个秘密半点儿兴趣都生不出。
“对了,明日我还来寻你早食,你可在?”
“在的,早些来。”
将人留在宫里一整日,不是被这个打扰便是被那个打扰的,李梵音实则也颇想就这么两人在阚明殿过一些小日子。
直到裘彩撷蹦跳着下去了,他才悠悠地挪了挪身子。推开一扇窗户看着她自白玉石阶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去,看着宫女太监都回了下人舍且锁上了前后联通的闸门。这殿里又大又孤寂幸亏有了她,即便如此他还是更想快些处置完这些琐事便出宫去。
夜半时分,宫里看更的太监将将换了一拨,寻卫只在前宫,后宫入夜后便不由任何人进出。是以李梵音不多时便等到了来人。
这厮一身夜行衣,单看对宫内的熟悉度,李梵音觉得他很有可能寻个偏僻无人处换下了一身黑衫里头便穿着当值的袍子。
那人谨慎且不多话,开口便是向李梵音要东西。
李梵音自诩是个雅人,也从不和这般人过从甚密,对于宁王派过来的这人自然没有好颜色。“本世子未将东西带在身侧。”
来人身形立在李梵音跟前,显然对他敷衍的语气感到不悦。他将兜头的面罩一把扯下露出那张对李梵音来说并不陌生的面孔,这是宁王账下负责传令的副将,在李梵音还在临山的那段时间里作为他身边的监视者的存在。只是最终因为他病重求医实际上是柯献有意做戏放任他自生自灭的时间里,他离开了临山恰好摆脱了此人。
“世子,末将今日可不能白跑这一趟。你是乖乖地将东西交出来,还是末将使些手段迫你交出来?”
来人面上带着狞笑,他的面孔本就不是时下流行的俊秀模样。在李梵音的记忆中,他从军的时候带着几乎遮掩了整个下巴的虬髯,行军路上自然不会时常有干净的水源,是以他的虬髯泰半时候是灰脏打结的,有时候喝了汤水酒饮更是直接淋在上头,李梵音对他厌恶极了。
而时下虽然他为了进京将虬髯割去,但是归根结底这人的五官底子并不好。鼻头高挺,鼻孔部分却大的像蒜头。面盘很是方正,额头太高,好似所有的五官都被迫挤压在面下部极少的空间里。这空间还得容纳一张厚实且唇色发乌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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