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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动天下的裘相忍不住扶额。“那厮都已经和亲嫁到西南去了,还说这些个做什么?”
“好啊,难不成她没有远嫁,你倒还对她起了心思吗?”
“夫人,夫人,我的好夫人……你就莫为难为夫了,”裘礼烨听了不住讨饶,“无论是前还是后我都没有旁的心思。阿彩随我,年幼时生得一副好样貌却是个木的,遇上你了才开了窍。你如今这么说,可真是寒了我的心。”
方才无非是秦蓁语装模作样的夫妻之趣,没想到却将裘相的心里话逼出来了。她心中高兴嘴上却不显,“阿彩可一点都不木。”
“哪个说不木的?前阵子还到我跟前问怎么叫中意一个人,”裘相为了自保于是毫不犹豫地把女儿出卖。“我道是攻坚哪个深刻话题神神秘秘地找我探讨,竟是连喜与不喜都还整不明白。”
此刻全然被出卖的裘彩撷早已放下帐蔓呼呼大睡,梦中突然一个喷嚏把自己打醒了。摸了摸被窝热得让人出汗,怎么突然就感到一阵寒意。
次日,裘彩撷顶着两个乌青的眼圈出现在前厅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同样乌青双眼的裘相。左右看了看都没瞧见她娘,好奇地问:“我那素来以早起持家的娘亲哪里去了?”
裘相早已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连着两日没有睡好导致他连教导裘彩撷好好说话的意愿都没有。“昨日太忙碌,今日便叫你娘多休息。”
“哦。”被一个喷嚏打醒后再也没能入睡的裘姑娘随意扒了几口饭,接着说,“我有子楠一个弟弟足矣。”
“唔。”裘相听了也没往心里去,过了半晌反应过来,面色赭红不只是羞的还是怒的,“不孝子你且给我过来,你有子楠这个弟弟足矣,子楠却不一定需要你这个姐姐。”
裘彩撷在裘相暴起的时候就已经捧着碗跑出好几步远,这会儿再喊她近前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吃着煎饼心有余悸却如是说道,“阿爹,你的想法是好的,只不过生个弟弟容易生个姐姐不易,还是莫要违背天道的好。”
裘相被气得狠狠吹了一下莫须有的胡须,“天道如何尚不可知,如今我却可以教你何为父道,你且近前好好听训。”
裘彩撷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早就摸透了裘礼烨的性子,哪里会怕他。“阿爹,你再吓我,我可要找阿娘去了。我怕我尚未领悟到父道,阿娘就要叫你先领悟何为妻道了呢。”
闻言,裘相立刻安安稳稳地坐下饮起了茶,好似方才暴起的人压根不是自己一般。裘彩撷见状从善如流地回到桌前,两人皆是长叹一声身心俱疲,回到了之前乌青着眼圈在饭桌前各自用餐的模样。
裘彩撷并非无事生事要同他闹上一回,只不过昨日两人也算是不欢而散,她夜间惊醒之后便思虑过多无法安然睡去。此番见他面上无事,唯有一些疲惫之态,恐怕昨日也是一番彻夜相谈。
她唯恐娘亲那头遭人利用,如今见他爹尚且游刃有余便也松了一口气。裘彩撷心道与这顽童一般的人交流还真是叫老夫好生煞费了一番苦心。
今日算不得个好日子,裘彩撷同裘子楠将将出门便见着了姨母秦芜语母女二人,今日这两人皆是一番打扮瞧着样子倒是要一同出门,然而今日却并不是个休沐之期。
“姨母何往?”裘彩撷心下好奇,面上便也不由往常那般不近人情。
秦芜语这厮寻常时候便不将裘彩撷和裘子楠二人放在眼里,只因裘礼烨在场时不免有些装模作样,这会儿瞧见了却兴不起理会之心。倒是秦婉婉藏不住事,尤其是那些值得到裘彩撷面前炫耀的。
“阿彩表妹,今回武太傅特许我假一日恐是表妹所不能及。不过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天家宣我入宫伴公主。”
裘彩撷明白地点了点头,“那姨母也要伴公主吗?怕光靠表姐一个人脂粉味不够重?不要叫人给赶出来了。”
秦芜语平素里便带着无暇的浓妆,这个不单单是裘彩撷,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只不过被个晚辈就这么当面指出来怎么都是面上无光,于是愤愤地拉了秦婉婉上马车。
“婉婉,我平素里便教导你莫要与这些低等的乡下人一般见识,许是嫉妒了你可以平步青云只能一逞口舌之快。”
秦婉婉听了颇觉认可,于是上马车的时候回身很是神气地瞧了她一眼,眼里自然流露出的只有蔑视。